她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不應該對一個殺人如麻的劊子手如此失去理智!
仿佛是逼迫著自己,她再次開口,絕望地想要傷他更深,“夜斯洛,我恨你!”
下顎緊繃,低沉的嗓音裏帶著一絲壓抑,像是他正用某種野蠻的力量,極力克製體內翻騰的情緒,“很好,”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那麼,就繼續恨我——”
他看著她,手指輕輕撫觸著她蒼白失血的臉龐,一字一句地,冷冷地警告她道,“但是,請別再提起我的母親,或者,企圖傷害我的孩子,否則,不要怪我會將你所珍愛的一切,全部撕裂成碎片!”
他的警告,比起他那宛若地獄之門開啟的陰沉聲音,以及臉上陰霾密布的冰冷表情,根本不算什麼。
程琉璃瞪著他,不知為什麼,她的心突如其來地痛了起來,就好像有人拿著一把小刀,一刀一刀地戳刺著,刀刀都正中那最柔軟隱秘的一處。
一滴晶瑩如同碎鑽般的淚水,輕輕懸掛在她長長的眼睫毛上,將滴未滴,卻模糊了她的雙眼。
過了好久好久,她才有辦法從咽喉中再次說出話來。
“離我遠一點!”她的聲音,如同被人扼住了頸子,悶悶的,啞啞的。
夜斯洛冷冷地笑著,深邃如海的眼底,卻看不到一絲笑意。
他隻是站起身來,那麼高大健碩的身影,瞬間完全將眼前的光明覆蓋,他高高在上地睥睨著她,仿佛至高無上的王,俯視著他的臣民。
“你休想。”
那個寒冷漆黑的深夜,沒有星,沒有月。
地上積著的白雪,映襯著房間裏朦朧的燈光,隱隱忽忽照映著屋外的景物。
寒風朔朔,肆虐地席卷著地上的積雪,冷玉宅內高低起伏的景物,那些花木扶疏的草木,在黑暗的籠罩下,仿佛是妖魔鬼怪腳下的肆意起舞的暗影……。
夜斯洛坐在書房的皮椅中,手裏拿著一瓶威士忌的酒瓶,眸光複雜地盯著攤在桌子上的那本日記。
是的,這個世界上,看過這本日記的人,除了母親和他自己,就隻有那個女人——程琉璃。
她知道怎樣做能夠傷害得了他!
她的心好狠!好毒!
“你跟你的父親一模一樣,他把你的母親關起來,隻因為她心裏愛的是別人……”
“你早應該從你父母的教訓中學會,把一個女人關起來,是沒用的……”
雙眼已經成為赤紅色的夜斯洛,舉起威士忌的酒瓶,直接對著嘴,狠狠地灌了一大口。
高濃度的酒精,仿佛灼燒了他的咽喉,他的胸膛!
就在剛才,他的巴掌已經舉了起來,憤怒讓他直覺地想要打死這個女人!
隻差一點,隻差那麼一點點,他就要對她動手,可是巴掌揚起在空中,卻有那麼一股奇異的力量阻止住了他。
這一巴掌下去,隻怕會要了程琉璃的半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