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絲情緒如此真實,仿佛根本不是錯覺,仿佛根本沒有一閃即逝,有某種東西就藏在他的眼中,那被強烈羈押的情緒,在瞧見她的鞭痕險險就要溢出,卻又被某種強大的自製力重新壓了回去!
崔敏兒伏在地上,不住地磕頭如搗蒜,“洛少,是我偷了淩小姐的項鏈,不過我沒有受人指使,是我自己貪心想要偷了賣錢,您懲罰我吧!真的不關琉璃小姐的事……”
程琉璃痛得臉上的肌肉都哆嗦著,卻還是忍不住開口斥責崔敏兒,“敏敏,沒有做過的事情你為什麼要承認?知不知道這一承認,一輩子就會背負著‘偷竊犯’的罪名……”
她不說話不要緊,一開口,鞭痕開裂,血漬更加蜿蜒地流下來,她卻渾然不覺,拉著崔敏兒的手想要將她拽起來,“敏敏,快起來,犯不著為這樣的人下跪!”
手在橫刺裏被某人截住,纖細的手腕攥在夜斯洛的掌心裏,攥得那麼緊,幾乎快要將她的腕骨捏碎,一拉一拽,猝不及防地,她被拽進夜斯洛的懷中,接著,一條柔軟的手帕輕輕擦拭著她臉頰上的血痕……
旁邊,淩莎露臉上又嫉又恨的視線像刀劍般劈來——
程琉璃抬手,啪一下打開夜斯洛的手指,“把你的髒手拿開!”
一想到這個男人每日每夜都和旁邊那個心如毒蠍的女人睡在一起,不由得一陣惡心,心中的排斥來得如此莫名其妙,眼裏的嫌惡壓也壓不住!
像是根本沒有意識到,隻要眼前這個男人開一句口,崔敏兒就可以得到寬宥,淩莎露就能受到該有的懲罰!
可是,她就是做不到低眉順眼,她就是做不到在這對奸夫yin婦麵前點頭賠笑!
夜斯洛被推開的手掌在半空中凝愣了三分之一秒,隨即,他扭頭而去,冷漠的聲線隨即從夜色中冷冷傳來,“秦媽,手腳不幹淨的下人你知道該怎麼處理!”
秦媽立即恭謹地應聲,“是,洛少,我馬上就把崔敏兒逐出冷宅!”
淩莎露趾高氣昂地從程琉璃的身邊走過,肩膀故意將程琉璃撞得踉出半步,那管筆直得驚人,一看就做過假體塑型的鼻子裏哼出一聲,“想跟老娘鬥,你丫還嫩了點!”
程琉璃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夜斯洛,你不可以這麼做!”
夜風中,她直呼他姓名的嗓音揚得很遠,也是氣急了,才會這樣主卑不分,失了冷玉宅的規矩!
夜斯洛回過頭來,看著程琉璃鄙夷地冷笑,眼裏閃過一絲寒光,“不可以這樣做?你以為你是誰?憑什麼在這裏大呼小叫!”
“我知道我什麼都不是,可是看著宅子裏有人蒙冤受屈,我還是忍不住想要求個公允!洛少,崔敏兒是不會做這樣的事情的,你在事實沒有弄清楚之前,不可以這樣不分青紅皂白地將她趕出去……”
“是嗎?”夜斯洛勾起了唇,夜風中稍微偏了一下頭,淩莎露立即領悟,趾高氣昂地踱到崔敏兒的身邊——
“喂,丫頭,我再最後問你一遍,項鏈是不是你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