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琉璃使出全身的力氣,重重地將他推開,掠了掠耳邊淩亂的發,“阿昊,你是有未婚妻的人!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夜斯昊的眼眸深了深,“……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再來看你。”
張伯這個時候站在門廊外,“昊少爺,琉璃小姐,開飯了——”
夜斯昊撥開張伯,步履匆匆地就朝外走去。
張伯疑惑地轉身,想追又不敢追的樣子,“昊少爺,昊少爺,天色晚了,你這是要去哪裏……”
程琉璃也站起身來,走出長廊直接朝二樓臥室而去。
“琉璃小姐,二樓是臥室,餐廳在一樓。”
程琉璃站在樓梯上轉過頭,“抱歉,張伯,我真的沒胃口……我的臥室是第幾間?”
張伯急匆匆地跟著上樓,“我帶您去。”
二樓的主臥,完全女性化的布置,淡粉的家具,乳白的地板,天鵝絨的床鋪,蕾絲繁複的枕頭……
其奢侈豪華,完全不在冷玉宅之下。
張伯站在門外,忍不住再次開口,“琉璃小姐,我看您臉色很蒼白,真的不要吃一點嗎?晚餐很重要的,我看您還是多少吃一點,哪怕喝點粥也好啊。”
程琉璃搖搖頭,疲倦而又淡漠,“不了,謝謝。”
伸手關上門。
等到張伯的腳步聲踢踢踏踏遠去,程琉璃這才頹然地背靠著門,慢慢滑坐在地。
壓抑的哭泣聲,從她咽喉深處哽咽湧出。
為什麼?
為什麼會這麼難過?
像是被沉入最漆黑的海底,海水從四麵八方湧進口鼻,不能呼吸,疼痛錐心刺骨,每一次的心跳都是淩遲,每一次的呼吸都是絞殺……
突然,看到整整一麵牆壁的背投電視,她像是想到了什麼,掙紮著起身,拿起床邊的遙控器將電視打開。
夜斯洛死了,這個消息對於整個A市乃至於全國全世界來說,也是一個絕對富有震撼力的重磅炸彈,電視裏一定會有報道的!
她雙眼緊張地睜大看著電視,心裏抱著萬分之一的飄渺希望,多麼希望夜斯洛隻是重傷,並沒有被擊斃。
他那麼生命力強悍的一個人,怎麼會說死就被人打死了……
電視打開,卻不是想象中的國語頻道,裏麵的人嗚裏哇啦說著聽不懂的語言,看電視畫麵中的標誌性地理建築,竟是法國的電視節目!
程琉璃一個頻道接一個頻道地調換著,按得手都酸了,將幾十個電視頻道按了好幾遍,沒有,全部都是法語節目,竟然收不到哪怕一個中國頻道!
想來是夜斯昊常年在法國留學,所以特意安裝了衛星接收器,專門接受大洋彼岸的法國衛視節目。
確認收不到國內的訊息,程琉璃頹廢地揚起手中的遙控器,正待關閉電源——
突然,她的雙眼不可置信地瞪大,手指穿過淩亂的發掩住口,整個人簌簌地發起抖來,在她漆亮的黑色瞳孔中清晰地映出電視中正在插播的新聞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