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們讓我怎麼想?無緣無故的失蹤,然後全世界都在討論索亞其小王子如何飛機失事,如何慘死空難……在我鎖定仇人處心積慮想要為他複仇的時候,他卻已經在世界的另一邊登上國王寶座!更重要的是,這期間他一直音訊杳無!但凡他有一絲一毫惦記著我,也不會這樣殘忍地將我瞞在鼓裏,讓我生不如死地度過每一天,一次又一次可笑地要去追隨他的腳步……”
程流離一邊哽咽地訴說著,一邊捋起左手的袖管,在皓白的手腕部位,赫然一道又深又長的刀疤,“這是當初我得知到他的死訊,在浴室割腕自殺時留下的,假如……”
她的目光劃過一絲痛楚,“假如不是當時……有人察覺,我可能早就已經死了——”
其實當時割腕的時候,她求死心切,兩側手腕都割過了。
隻不過先割的左腕,左手傷重無力,右側的傷就輕了許多,不過皮外傷,夜斯洛用了最好的創傷藥,疤痕幾乎淡到看不見了。
皇家城堡高高的哥特式高塔,楚易倫負手站在塔頂處,這裏是他的王國,觸目所及的土地與海洋,都是他的領土與領海。
俯首低視,整座皇家城堡像是掩映在濃綠色的植被中,那麼深諳的色澤,如同他眸底的黯綠。
在他一側的耳孔中,放置著一枚小巧的監聽器,監聽器的那一端,就放置在程流離臥室的花瓶中。
她的每一句話都落入他的耳中,她的哽咽與泣訴像是無數細小的針尖,不停地戳刺著他的內心,淩遲著那裏的血肉。
“他但凡有一絲一毫惦記著我,就不會這樣殘忍地將我蒙在鼓裏!”
“讓我生不如死地度過每一天,一次又一次可笑地要去追隨他的腳步!”
“這是當初我得知到他的死訊,在浴室割腕自殺時留下的,假如當時不是……有人察覺,我可能早就已經死了!”
是誰那麼及時地發覺她尋死的跡象?是那個……讓她懷孕的男人麼……
“他究竟把我當成了什麼?一隻豢養的寵物嗎?還是一個可有可無的玩偶……”
“山姆管家,我知道以我的身份而言,我不配要求什麼,他是高高在上的王子,我是卑賤低微的女仆……可是,我也有我自己的尊嚴,對不起,我不想再陪他玩了,現在我隻要求回到我自己的國度,跟我的母親團聚在一起,盡我最後一點為人子女的孝道,這樣的要求,我想應該不過分吧……”
“流離小姐,”山姆的灰眸深沉,“你可知道過去的這十個月,阿倫他是怎麼度過的麼?”
“我不想知道,我也沒有興趣……”
“他被薔薇夫人囚禁在地下監牢,喪失了行動的自由,像個植物人一樣躺在床上,全身神經都被麻痹,說不了話,起不了床,走不了路,甚至連記憶,也被生生地剜去了一部分……這種痛苦,你能想象萬分其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