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程琉璃,明明已經被楚易倫的攝魂術控製,此時此刻,她哪裏還有屬於自己的靈魂?
隻怕楚易倫想要她做什麼,她就會做什麼,想要她說什麼,她就會說什麼!
“離離,”她小巧精致的下巴被楚易倫輕輕抬起,迷離的目光與楚易倫的深潭交織在一起,“告訴這些人,你到底是要跟他們走,還是留下來?”
程琉璃目光流轉,聲音清澈剔透,“我當然選擇留下來。”
聲音的明亮與淨透,卻與眼神的空洞截然不同,光聽聲音,沒有任何人能將這泉水般清透的聲音與一個被攝魂的少女聯係起來。
殷藥兒的心,驀地一沉。
沒有想到,眼前這名冰雪般清冷優美的少年並非浪得虛名,他的攝魂之術遠高於她之前的設想,竟已經到達形神合一的地步,甚至比她這個“醫鬼”的嫡親孫女,還要更加技高一籌。
“聽清楚了嗎?”楚易倫微笑的目光投射過來,冰綠的眼如海般神秘。
“是嗎?”夜斯洛陰魅的嘴角勾起,視線像毒蛇般在楚易倫的臉上盤桓一圈,“我想仔細對她問個清楚——”
話音未落,他已經欺步上前,對著程流離伸出大掌,掌心有過什麼東西在她麵前一閃而過——
程流離的目光定焦,瞬間,眼裏的迷霧像是被強烈陽光猛地刺穿,萬丈光芒瞬間傾瀉,哪裏還有絲毫的迷離之態!
“程琉璃!你要跟我走嗎?”夜斯洛低醇的嗓音猶如黑羽惡魔在耳邊吟詠,冷酷又魅惑……
“夜斯洛,真的是你?”程流離抬起頭來,目光中的訝異與激動顯露無疑,仿佛這麼長時間她才第一眼看到眼前的男人,“原來你真的沒有死!”
“很遺憾是不是?”男人眼裏的嘲謔與譏誚那麼明顯,“抱歉讓你失望了,我還沒有享盡你的銷魂滋味,怎麼舍得那麼輕易就死去!”
程流離瞳孔黯了黯,急急地想要辯解什麼,張了張口,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是啊,她能說什麼?
難道不是費盡心機地想要致他於死地?
難道不是她偷了他的光盤交給敵手?(盡管光盤是假的。)
難道不是她在最關鍵的時刻打電話給他,一字一句說出那些令他錐心刺骨的話?以至於狙擊手才能瞄準那致命的一槍……
是的,一切的罪孽都是她的始作俑,她還能有什麼辯解的?
“我再問你一遍,程琉璃,你是願意跟我走,還是留下來?”夜斯洛無視她眼底晶瑩的淚花,眸子裏探出像獵鷹一般的尖銳。
“離離——”楚易倫的聲音依然清潤,可以已有遮掩不住的惶亂打破了強作鎮定的假象,“看著我,你不用受他的任何脅迫,我可以幫你的!相信我!!”
夜斯洛將程流離擋在身後,眼裏有濃濃的嘲諷在滋生,“楚易倫,這就是你俘獲女人的手段,攝魂術?你不覺得用這招來對付女人,太過卑劣了些嗎?”
程流離聞言,身子略晃了晃,一瞬間,這三個多月以來的日子像是黑白無聲的電影快進鏡頭,在眼前雜亂無聲地播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