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說過了麼?她不在我手裏,你聽不明白?嗯?”冰冷的話語,讓人恍若產生一種錯覺,仿佛是君臨天下般充斥著令人不容忽視的氣場。
“那你到底是什麼意思?你說我這輩子都找不到她,難道不會讓人產生歧義嗎?”
“意思是她被人關了起來,關在一個你這輩子也無法找到的地方——但不是我幹的——這回明白了嗎?”
“她被人關了起來?被誰,關在哪裏?你是怎麼知道的?”程流離緊追不舍。
“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夜斯洛拿起餐巾擦了擦口角,沒有看她。
“什麼?”話題轉移得太快,程流離尚且跟不上他的反應速度。
“我說,你肚子裏的孩子是誰下的種?怎麼,離開不過三四個月,連耳朵也變聾了麼?”冷冷地擲下餐巾,夜斯洛抬起頭,一雙深思的黑眸定定地擒住她驀然失神的目光。
“……”
她半天無言以對。
“是他的?”夜斯洛用下巴指了指被綁在一邊昏死過去的夜斯昊。
據他探知得來的消息,這個一直被他寵在掌心裏的弟弟,不止跟敵人勾結背叛了他,並且還給程流離下了媚、藥妄圖想要染指她。
程流離的臉龐幾乎可以用慘無人色來形容,緊咬著下唇,過了好半晌才開口,“不是……但請不要再繼續追問下去……這個問題,我可不可以……不去回答……”
事實擺在眼前,很清楚,孩子不會是夜斯洛的,自從她流產後回到冷玉宅,他們一直沒有過床底之歡,孩子不是他的,那麼是任何別的男人的都已經無所謂了。
“還是,跟你顛、鸞倒鳳的男人實在太多,連你自己也記不清了?”
夜斯洛繼續殘忍地開口,下巴緊繃,牙關突起,幽黑的眼底狂妄地跳動著兩族血紅的火焰,
“……程流離,我從來都不知道,你就個人盡可夫的——表、子!”
程流離死死地抿著雙唇,他每說一個字,她便抿得更用力一分,直到粉唇徹底地抽去血色,蒼白失血得如同菲薄的百合花瓣……
她隻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裂開了一個大洞,隨著他那些殘忍的話語,無止境地往下墜落!
有什麼東西哽在喉中,從喉嚨不見光的地方一寸一寸地湧出來,然後又被時光的齒輪絲絲碾碎,連剩下的零星碎片,也被完全掏空……
直到他咬牙切齒地說出最後那兩個字眼,她仿佛是被震驚了般怔忪在原地,一切的感覺,一切的情緒,似乎都被他蹂躪而碎,片片飛揚,狠狠踐踏到踏尋不到蹤跡!
“如果你認為我是……那樣的女人……那就……是吧……”破碎的字句從她口中無意識般地溢出,語調顫抖得如同風中的柳絮,失控得根本聽不出原來的音色。
全身上下僵直的定格在那裏,她的世界墜入了冰雪般的寒冷。
四肢冰冷,卻冷不過心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