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了清嗓子,她努力讓自己的聲線趨於平和,“抱歉,我的孕期反應還沒有過去,希望剛才那一幕沒有影響洛少您的食欲。”
隔著一張桌子的距離,她依稀看到他挑了一下英挺的眉,似是對她的反應頗感意外。
的確,這次從索亞其被他半強迫半威脅地帶到完全陌生的金三角,她心中的情愫可以說是萬千複雜,除了激動、興奮、慶幸、更多的是對以往的追悔。
回憶起和夜斯洛交往的這多半年,大多數時候都是他在遷就、包容,甚至可以說是毫無原則地寵溺她,而她回報他的是什麼?
懷疑、猜忌、不信任,寧可相信旁人莫須有的誣陷,也不肯對他投以萬分之一的信任。
如果你懷疑某事,我希望你第一求證的人,是我!
夜斯洛的話言猶在耳,隻是自此物是人非,她的身份,已由當初被他百寵千愛的情人,變成此刻的階下囚。
隻是,還有一事是她尚不明了的。
“洛少,你在索亞其教堂拿出的那紙結婚證書,是……怎麼得來的?”她不記得有跟他去民政局登記過,但那紙證書,看起來卻不像是假的。
“假的!”夜斯洛幹脆利落地答了她兩個字,拿起毛巾擦了擦手,看也不看她一眼,站起來就準備提腳開走。
程流離緊跟著他站起身來,這麼說來,那張結婚證書也是他命人做出來的?
不知為什麼,心裏竟然湧上一股說不清的悵惘情緒。
她是怎麼了?難道還會真的希望和這個全球臭名昭著的毒梟結為夫婦不成?
旁邊被綁在柱子上的夜斯昊這時像是緩過勁兒來,發出了一聲陰測的冷笑,“蠢女人!”
程流離掉轉目光,夜斯昊這是說的她嗎?
“是不是假的,拿你的身份證去民政局一查便知,還需要向他求證嗎?”
他喘了口氣,陰森的笑令人毛骨悚然,程流離第一次發現,原來這兄弟倆骨子裏竟然像得這麼出奇,眼下的夜斯昊,真真像極了一頭跌入陷阱的頭狼!
“更可笑的是夜斯洛,你以為你這一招就可以瞞天過海嗎?想要保護這個女人,所以全麵封鎖了消息……”
站在他身邊的赤膊大漢甩手又給了他個耳刮子,嘴裏的鮮血順著他甩頭的角度噴濺出來,但他依然不絕於耳地狂笑,狀如瘋狂,
“哈哈哈,誰不知道夜大boss在身邊養了個絕色禁、臠,你用顧斂兒、淩莎露來掩人耳目,真的以為可以瞞盡天下人的耳目嗎……”
“田甲,還不動手,等著要我親自教訓他嗎?”夜斯洛回過頭來,身姿挺拔,聲音聽不出絲毫的怒意,隻是冰冷得令人顫栗,凡是同他打過交道的人都知道,這是他暴怒前的征兆。
“是。”赤膊大漢恭敬作答,轉身從旁邊的桌麵上拿過一團白色的物什,程流離看得仔細,那竟是一個特殊製造的塑料頭罩。
“二少爺,得罪了!”田甲獰笑著將那張頭罩朝著不停掙紮的夜斯昊頭上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