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條的車河流光溢彩,奔流不息,各有各的投奔,各有各的歸處……
她的家園在哪裏?沒有夜斯洛的地方,就算暖氣如斯,她亦覺得寒涼浸骨,不自覺地將睡袍的帶子掖緊了些,鼻腔隱約有液體流出,不似鮮血的腥氣,興許,隻是凍出的的鼻涕?
黑暗中她摸索到紙巾盒的位置,抽出紙巾簡單地擤了擤……
正在此時,屋外傳來了叩門的聲音。
“誰?”她警惕地發問。
“藥兒。”屋外清冷的女聲。
她急著起身,卻是一陣頭暈目眩,砰地一聲,雙膝跪倒在了地毯上——
聽到異響,房門被來人用鑰匙急急打開,與此同時,房間內明亮的燈光乍然亮起,殷藥兒身形迅捷地閃到她身邊,伸臂將她從地上挽了起來。
“你——”她側過頭來,與殷藥兒正視的刹那,後者眼裏流露出短短一瞬的詫意,很快就泯滅下去,語氣若無其事,“你流鼻血了,來,仰頭!”
她用手揩了一把,果然是鼻血,下巴被殷藥兒被動地抬高,快如閃電般出手在鼻翼旁邊的幾個穴道上刺進幾根銀針。
她保持靜立的姿勢不敢再動。
殷藥兒蔥根般的手指捏著針尾,輕拈慢轉了幾下,然後拔針,長舒了一口氣,“好了。”
溫熱的鼻血果然已經止住。
“藥兒,你不是已經跟著艾普利爾,前往墨西哥了麼?”她記得夜斯洛說過,艾普利爾在墨西哥那邊的毒品生意遇到了一點麻煩,兩人昨天已經離開了。
“洛少不放心你的身體,特地召我過來照顧你一段時間。”殷藥兒淡淡開口,挽著她的手臂扶她坐在床上,“他估計得沒錯,你果然不懂得珍惜自己的身體!”
程琉璃淒然一笑,“我珍不珍惜,這具軀體都已經慢慢開始走向衰敗死亡,有差嗎?”
“洛少為了你,冒著生命危險在異國拚命,而你卻如此辜負他對你的這番情意——”
“他去了哪裏,你知道嗎?”她回過頭來,烏玉般的雙眼正視著殷藥兒,“就算你知道他去了索亞其,也不會告訴我的,是嗎?”
殷藥兒同樣直視著她,不動任何聲色,“是的,我答應為他們保密。”
“他們?你的意思是,艾普利爾也跟著一起去了嗎?”
“我答應保密。”殷藥兒看著她,並沒有否認。
“對不起,為了解我的毒,讓艾普利爾少爺也跟著出生入死——”
“他們表兄弟是生死之交,洛少需要幫助,艾普利爾自然義不容辭。”
“當初……”程琉璃艱難地求證著,“當初阿洛中槍,是否就是艾普利爾少爺和你,救了他的性命?”
“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當務之急,是你需要好好保養身體,就算不為你自己,也要為了腹中的寶寶著想,為了洛少召集旗下所有兵力去索亞其……”
“阿洛他,召集了所有的兵力,去索亞其征戰?”她原本失血的唇變得更加蒼白,如同白紙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