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次,她苦笑,知道自己隻能望車興歎,沒有列車駕駛員,給她一百個膽子也不敢胡亂開動這樣的大家夥!
她隻能貼著列車和石壁之間的空隙,艱難地朝著挪動著。
幸好,她雖然懷孕已近五個月,肚子高高隆起,可是,列車和石壁之間的空隙也算不得太窄,居然剛好能容得下她一人艱難通過。
當她穿過列車和石壁之間的空隙,邁著踽踽的步伐繼續朝前走時,她並沒有發現,在她身後不遠的地方,地道的入口處,一個瘦小敏捷的身影躍了進來,感應的銅燈隻是瞬息亮起,在他扭轉絞盤,將大門緩緩合起不久,連銅燈的光芒也靜靜消失。
黑暗、寂靜,一切的一切,仿佛什麼都不曾發生。
程琉璃順著長長的鐵軌,冷靜而又堅持地跋涉著。
前麵,是黑漆漆的一片,仿佛怪獸大張的巨口,後麵,同樣也是濃重得看不穿十米之遙的長長甬道,幽暗深邃的地道,隻有她所在的那一方有著石壁銅燈昏黃不明的一星亮光。
她怕黑,所到之處都是用力跺著腳步,以期感應銅燈快快亮起。
她不敢看向後方,唯恐那漆黑一片的甬道裏會突然竄出什麼臆想中的怪獸,她也不敢朝前看,唯恐一眼看不到底的深邃地道會令她恐懼得打退堂鼓。
隻是盯著腳下那一方土地,機械地邁著步子。
剛開始步伐還是比較輕快的,可是越到後來,步伐越是沉重,漸漸地雙腿像是灌了鉛般沉重,額上的汗珠滿滿,全身的衣衫都被汗水浸濕。
她手捧著肚子,滿滿俯低身子,在冰涼的鐵軌上坐下來稍稍喘口氣,又摸出提包中的餅幹就著唯一一瓶冰涼的礦泉水吃下。
然後站起身來,她再次在黑暗中踽踽獨行。
饒是體力開始不支,她的步伐還是沒有減慢分毫。
雖然夜斯洛本尊並不在莊園,可是他手下的那幫管家保鏢,個個都是可怕地盡忠職守,她並不能保證自己的出行會有多久不被發現。
穿行在這地道中的時間,當然是越短越好,一旦離開走出地道,泰國漫山遍野都是極其隱蔽的農莊,她隻要略施手法,做個粗鄙的易容術,就可以在那些農莊找到落腳點潛伏下來……
可是,這該死的地道為什麼會這麼長?
好像無窮無盡,永遠沒有盡頭似的,目光所及之處,都是一樣的鐵軌,一樣的石壁,一樣的銅燈……
腳上的小牛皮短靴被磨破了,露出了裏麵原本雪白的棉襪。
可是現在那雙襪子早已失去了原先雪白的顏色,嬌嫩的腳趾腳跟都被磨破,淋漓的鮮血****了棉襪,結成血痂,和襪子黏在了一起,略動一動,就是鑽心的疼痛!
可她還是咬著牙,繼續邁著腳,竭盡所能地穿行在這似乎永沒有盡頭的地道深處。
到了最後,她的腳下已經沒有了任何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