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試很順利,接下去的麵試,紅玫也不恐懼,同考生中大部分沒有表演經驗的同學相比,紅玫簡直就是開了金手指外掛的。
在外場休息等候的過程中,紅玫習慣性地收集同批考生中的情況,就好像每一次參加一個劇組之前,紅玫都會習慣性地了解導演、演員等的情況,一部戲,並不是單兵實力強大就可以所向披靡的,更多的是講究團隊合作所碰撞出來的火花。紅玫不知道今天和她一起參加考試的這些人中,有哪些會成為明日屏幕上的巨星。隻是站在這裏,突然想起了曾經的她,也一如此刻的這些朝氣蓬勃的俊男美女們一樣,表麵鎮定,實則內心忐忑。
同紅玫一批進去的十來個考生中,讓紅玫投以了關注的是一個帶著黑框眼鏡,樣貌並不算出彩的男生,他的身上有一種沉澱的沉穩,讓紅玫下意識地多看了幾眼。
這一批的考題是“在公交車上”,紅玫在老師喊了開始後,就沉澱好了自己的情緒,右手上升,做出拉著拉環的樣子,雙腳呈現微微的八字狀,身子似乎隨著車子的起伏微微的搖晃,左手緊緊地貼著身側,握成拳頭狀,用力很大,以至於其上的青筋曆曆在目。
麵部表情維持著空茫的狀態,似乎隻是一個普通得再普通不過的公交車上的乘客。隻是一種無聲的哀傷的氣場卻在無形間彌漫開來,女孩的雙眸裏滿是空洞迷茫,似乎,下一刻,這個哀傷的女孩就會立馬在公眾場合啜泣,張揚自己的悲痛。可偏偏女孩眼底幾經掙紮,最後,甚至連眉頭都皺了起來,也沒有掉下一滴淚。
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女孩的眼底慢慢地沉寂下來,隻剩下一片死寂,隻讓人覺得整個世界都隨之沉寂了,偏偏就在這樣的時候,女孩突然笑了,笑得張揚而肆意,隻是那股子沉痛抑鬱卻隨著這一笑越發張揚到了極致。
“不想笑,就別笑了!”一道略顯低沉,仿若清酒醞釀之後的沉澱。隨著這一聲,介於少年與青年之間的男子坐了一個從上衣口袋裏掏帕子的動作,帶著紳士的優雅遞到紅玫麵前,那姿勢,那語態,就好像男子手中真的有一枚手帕,“不高興了,就哭一場,不用硬憋著。”
紅玫有些愣愣地看著突然出現在眼前的做出拿手帕動作的手,半晌,才以一種若有所悟的動作抬起頭,對上麵前男子帶著關心的雙眸,唇邊的笑甚至還沒有來得及收斂,淚水卻在這一刻,滴滴墜落,仿若滑過夜空的流星,漂亮美麗光彩奪目卻帶著一閃而逝的遺憾。
那男子見狀,麵上滑過一抹短暫的憐惜,見紅玫並沒有接過自己手中的帕子,做出擦淚的舉動,隻要看這溫柔的舉動,就能夠想象這個男子的紳士溫柔。
“你們男人,都是這樣嗎?”
女孩柔柔地吐出了一句話,不知道是在問對麵的男子,還是在問自己。
半晌,似是意識到了什麼,女孩突然收斂了麵上所有的表情,整個人蹦成一張弓弦,猶如劍拔弩張的刺蝟,豎起了所有的防禦。
“對不起,我快到站了。”
而在女孩轉身,做出下車狀後,身後的男子先是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複在耳畔勾起一抹淺笑,轉而將手插在公交車中,目露平靜地繼續站在原處。
幾乎是在同時,老師喊了停,整段表演過程中,無論是紅玫還是那突然插進來對戲的男孩都一直保持著身子輕微的晃動,他們都記得,這次的題目是“在公交車上”。
紅玫拭去眼角的淚水,眼帶著微笑地衝著那男孩點了點頭,方才男孩的突然插入,雖然讓她不得不中途改換表演,可效果似乎意外的好。這個男孩的表演雖然還帶著青澀的痕跡,想要表現出成熟都市男子的精英範和成熟的紳士禮儀,到底因為年齡閱曆的緣故,多了些稚嫩的痕跡。可還沒有學過表演,就能做到這個地步,很厲害,不是嗎?
出了考場,紅玫看到與自己並肩出來的男孩,笑著先伸出了手:“你好,我叫紅玫,紅玫瑰的紅玫。”
“你好,我叫江誠,江水的江,誠實的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