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羽把桌上的畫像卷起放入廣口瓷瓶,很隨意地躺在床上;雖然天色已經很晚了,但是此時的寒羽卻是毫無睡意,忽然感覺空間裏有異動,拿出來之後發現,是六歲時某人贈與的玉佩,此時正在閃爍著光芒;寒羽坐起身,曲起右腿,右手微彎支撐著腦袋,手臂曲起放於右腿膝蓋上,腦袋歪著,滿臉興味地看著提溜在左手裏的正在發光的玉佩,忽然,寒羽感覺床簾外影影綽綽,似乎有人,正打算守株待兔,看看到底是何人,竟能大半夜的闖入墨竹苑,墨竹苑設有陣法和禁製,不是什麼人都能進來的。
寒羽正想著,就見幔帳上映出一個人影,接著幔帳便被掀開,寒羽驚訝得甚至都來不及出手,手裏提溜著的玉佩也直接掉到了被子上,看著麵前這個滿臉驚訝的男人,寒羽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心情也有些難以言喻。
而賬外的那人在對上寒羽晶亮的眸子之時,不由得挑挑俊眉,摸了摸鼻子,有些尷尬地問道:“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睡?”
寒羽挑挑眉:“那宣王殿下告訴我,這大半夜的你不休息,到我這來幹嘛呢?而且,要不是我今晚未睡,我怎知道宣王殿下特立獨行,就是不喜歡正大光明的來,偏偏就喜歡這般偷偷摸摸的進來呢!”
“咳咳,我不是,我這是第一次,你真冤枉我了,我”
寒羽撐著腦袋,好整以暇地看著堂堂宣王爺急得臉紅脖子粗,語無倫次地解釋著。
君奕墨一看寒羽這表情,立馬泄氣了,直接掀開衣擺,一屁股坐到床邊,道:“我沒其他意思,我就是想來看看你而已,你別生氣,我沒有不好好休息,我”這語氣怎麼聽都有股破罐子破摔的意味在裏麵。
“你不用解釋了,我都明白。”
君奕墨聞言一臉懵,你明白什麼呀你明白?
“阿墨,你聽我說,我”寒羽深吸一口氣,接著道:“我知道,當初你跟我約定,基本上是為了我才這麼說的,我也想著等我回來,就履行我們當初的約定,可是世事無常,我沒想到會發生那麼多事情;我不是普通人,我不可能像尋常女子那般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整日隻知道相夫教子,困於那小小的家宅後院裏,我有著自己的責任和使命要去承擔與完成;當初下山時,我師父跟我說,我必須在十六歲之前,找到我命中注定之人,並返回宗門;聽我師父的意思,十四到十六之間,有我的生死劫,我不知道能不能安然無恙地度過;再者,當初歸來時,知道你中毒之後,我滿心都想著該怎麼幫你解毒,還有一些雜事,所以我就沒敢跟你提約定的事情;但是現在我想通了,人生苦短,當及時行樂,我想要履行我當初的承諾,雖然我這樣很自私,但是即便你的毒解不了,也剛好,我的劫度不過,我們黃泉路上也有個伴,不知你可願意?”
寒羽一鼓作氣說完這一長串話,兩世來第一次類似於告白,手心都在冒汗,心砰砰亂跳,就好像塞了隻兔子在心裏一樣,說的話也有些語無倫次,說完這些話已經用盡了所有的勇氣,可是卻半天沒聽到麵前的人有應答,抬頭一看,麵前的人已經目瞪口呆了,寒羽伸出手在他麵前晃了晃,對終於有了點反應,然後,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站起身,跳窗,幾個跳躍就不見了人影,就這麼跑了,跑了,跑了。
寒羽在一瞬間的呆愣之後,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黑了,奶奶的,兩世來第一次跟人表白,結果卻把人嚇跑了,艸,我有那麼嚇人嗎?真真是氣死我了,哼!
寒羽煩躁地抓抓頭,哀嚎著:“啊”,奶奶的,好心當做路肝肺,氣死我了,氣死我了,姑奶奶我不管了我,願咋咋地,不管了。然後直接向後一道,扯起杯子蓋在頭上,不過等過了幾秒,她猛地拉下被子,以一種極為利索的速度一骨碌地爬了起來,頂著一頭有些淩亂的秀發,張口結舌地看著床前的男人,然後翻了個白眼,直挺挺地倒下去,再一次扯過被子蓋住腦袋,“麻煩王爺撿一下玉佩。”聲音從被子裏傳出來,悶悶的。
君奕墨輕笑,找了找就在床不遠處看見了那枚很熟悉的玉佩,心底樂開了花。隨後看向床上仍舊捂著腦袋的某人,伸手扯了扯被子,卻沒扯下來,無奈道:“你別捂著自己,你先出來好不好,我有些話想跟你說。”
“什麼話?好的壞的?”
“我也不知道是好的還是壞的,總之,你先出來,好不好?”君奕墨看著依舊捂在被子裏的人,溫柔勸道。
“那我不要聽了,等你想好到底是好的還是壞的了,再來找我。”寒羽任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