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中的幾人,皆一臉驚奇的看著寒羽的舉動,吳大夫更是好奇寒羽撒的藥粉是什麼配方。
片刻之後,一個藥童端著一碗褐色的藥過來,寒羽看了看他道:“川軍讓你送過來的?”
“是的!”藥童幹脆利落的回答一聲,眼睛撇向寒羽,眼中閃過一絲驚訝,瞬間略去。
“給我吧!”寒羽伸手,接過來之後,將藥碗放在床頭,湊近端木滄海的臉,端木滄海雙手支起,想要起身,寒羽連忙道:“不要起來,就這樣趴著喝。”
寒羽接過藥碗的時候,發現藥碗溫熱,不會燙傷人,因此才敢直接放在端木滄海臉前,端木滄海側著頭,微微抬起,歪著嘴,就著碗,幾口便喝了個幹淨,藥入喉,瞬間感覺一股滾燙的氣息,從喉中,瞬間散開,侵入四肢百骸,甚是舒服,幾天一來的虛弱,輕鬆了許多。
隨後,寒羽接著施針,手法熟練的取出一根根細長的銀針, 插在背上的穴道上,輕撚,一般長短的銀針,深淺不一,而端木滄海卻仿佛並沒有感覺似的,茫然的睜著眼睛,側頭斜看向地麵。
一盞茶的時間過去了,寒羽額頭已經滲出了細密的汗珠,精神打到無語掄筆的高度集中,終於,寒羽紮上了最後一個銀針,收回了手,右手有些顫抖的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笑了笑道:“成了,端木滄海,忍住。”而後,便聽到一聲劇烈的哀嚎聲,聲音淒慘,震懾人心,端木滄海慘叫連連,寒羽緊張的看著他的背,右手暗暗運氣,隨時關注著他,若他堅持不下去,自己也好隨時將他打暈,隻是,打暈的話,針灸的效果會大大減弱,不到萬不得已,希望他能堅持下去。
慘呼聲之後,端木滄海仿佛適應了這種疼痛般,他死死咬住褥子的一角,雙手死死拉著床柱,頭上青筋暴突,雙眼更是一片血紅,他在極力忍耐,看他如此表情,寒羽暗暗生出一絲佩服之心,這人,也算是一條漢子。
就在端木滄海拚命忍耐的時候,他背上的密密麻麻的針孔狀紫黑孔,開始冒出黑血,很黑,很濃很濃。
端木滄瀾張大了嘴巴,從小到大,他從來沒有見過大哥發出過一聲慘叫,更沒有看到過大哥拚命隱忍,青筋暴突,忍耐不下去的樣子,能將一貫溫文爾雅,從容淡然的大哥,折磨成這個樣子,這種痛,定然是削骨斷筋般,無法忍受,他咬著牙,轉過頭去,不忍去看。
紫黑孔中流出來的血,漸漸稀釋,沒有那麼濃了,寒羽目不轉睛的看著,原本的紫黑色也慢慢變淺,轉眼,端木滄海背上冒出來的血,慢慢變為噴射狀,噴出來有一指多高,而血的顏色,也慢慢變淺,緩緩變為鮮紅色,而咬牙強忍的端木滄海此刻已經臉色通紅,青筋暴徒,宛若凶神,看他背上終於流出鮮紅的血液,寒羽這才長長的籲了口氣,提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輕聲道:“端木滄海,放鬆!”
寒羽的聲音猶如醍醐灌頂般,傳入端木滄海的耳中,他神情陡然一鬆,額頭青筋抽動幾下,艱難的慢慢放鬆,他心神放鬆之後,原本噴射狀的噴血,慢慢變小,慢慢不再流出血液。銀針上,已經占滿血跡,寒羽一根根迅速拔下來,之後朝眸中隱隱淚光閃動的端木滄瀾道:“熱水已經涼了,你給他擦洗一下身子,等他睡著之後,你過來見我,我有話跟你說。”
寒羽將拔下的銀針擺放在桌子上,並不急著收起來,而是拿了個幹毛巾,將染血的銀針裹好,一會兒需要拿去消毒。
“嗯!謝謝神醫!”端木滄瀾聲音有些哽咽,感激的看著寒羽,連忙搶到端木滄海身側,小心翼翼的拿起毛巾。端木滄海原本就因為前兩種毒藥身體非常虛弱,經過寒羽的針灸之後,更加虛弱了,身體仿佛被掏空了一般,連呼吸都覺得累,饒是如此,他仍是側頭感激的看了一眼寒羽,虛弱道:“謝謝!”
“不用謝,我是大夫,再說,也不是白白給你看病,我的診費可不低。”語畢,便走出了房間,來到院落裏,站在那棵老樹下。
突然抬頭一看,糟糕,天色竟這麼晚了,也顧不得其他了,急忙出了院落,到前堂的時候吩咐川軍幫忙轉告端木滄瀾一聲,便急急忙忙地往相府奔去。
直到戌時末,寒羽才回到家了,剛回院子,坐下來,還來不及喘口氣,芳嬤嬤就遞過來一封信,信封上是空白的,打開才發現,還有一個信封寒羽有些狐疑,問道:“這是誰送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