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禦澤不動聲色地斯斯文文地切著,以便讓她從容地學習。
等他切好一碟,推過去給米小小吃的時候,她詫異地抬頭,看看他:“這也是西餐禮儀?”
祁禦澤愣了一下,笑了說:“嗯,一對男女朋友吃西餐的時候,要互相幫著切的。”
米小小看看他推過來的碟子上邊,牛排切得很均勻,食物擺放的整齊漂亮;看看自己切的,刀砍斧削一樣,肉末骨刺紛飛,一片慘不忍睹。
她順著祁禦澤的目光看過來,慌忙伸手虛虛地罩住自己的碟子:“嗬嗬,額——等我切第二盤的時候,咱們再換吧。”
祁禦澤點頭,米小小如釋重負地把他的盤子推了回去,把頭低了,埋頭大吃。
她要快些吃光了,好再切一碟送給他交換。
肚子裏有了東西墊底,她的精神好了起來,這次她慢了很多,刀叉配合,很快就掌握了訣竅,切得不亦樂乎,唯一的不足便是爪子上沾滿油漬。
想到剛剛祁禦澤推過來的碟子,她連忙又在盤子邊上,鋪了一片嫩綠的生菜,又加了點黃橙橙的通心粉,上邊再拌上紅豔豔的番茄醬,看著就能讓人胃口大開。
她滿意地打量了堆得崗尖崗尖的碟子,笑眯眯地推了過去。
祁禦澤看到她推過來的碟子,笑了:“你的手指好靈活哦,賣相不錯。”
米小小頓時笑得美滋滋地接過他換過來的那碟子食物。
這晚米小小吃了分量十足的兩小份,她雖然嘴饞,可也不是過分貪戀食物的人,卻在這個傍晚,顯出一種超乎尋常的激動。
童年時候的夢想裏,除了爸爸,有沒有幻想過能陪自己吃西餐的男子?
應該有吧。
米小小端詳著坐在她對麵,吃相優雅的祁禦澤,滿足地笑了,從今後,如果有他相陪,該是如何的快樂無比啊。
祁禦澤施施然地結束了用餐,拉過她的手,用濕巾擦拭得幹幹淨淨,瞧著她唇瓣邊那美味的紅酒醬,他覺得今晚最美味的食物就是它了。
惋惜地暗暗歎口氣,伸手幫她擦淨。
如果是在家裏就好了,他完全可以幫她吃幹淨的。
旋即警覺——怎麼不到三天的時間,他竟然就被同化成了這般墮落肉麻的模樣?
他在這裏吃過很多次,擱往常,他隻是看著這樣毫無用餐禮儀的女人,一定是不會有胃口的,怎麼今晚,絲毫沒有不舒服感,反而——反而愉悅無比?
米小小抬眼嗖了他一下,問:“你那表情怎麼這麼怪?是不是覺得和我這樣不懂禮儀的女人一起吃飯,感覺很丟臉?”那聲音陰森森冷颼颼的。
祁禦澤惶惶然,慌忙想著應對之詞,免得被冤枉死無葬身之地,就見對麵的那小女人已經變了臉,嬌滴滴地笑著,嫩生生的聲音:
“其實我也覺得很丟臉的,但是請你一定不要介意,我以後會注意的,絕對絕對不會再把桌子搞成這樣,讓你無地自容了,記得多帶我來這裏吃肉肉哦。”
祁禦澤笑得十分的受寵若驚:“一定帶你來,隻要你肯賞臉就行;我怎麼可能嫌棄?看看你用刀叉的進步速度,我都為你自豪了;
唉,連你最狼狽的模樣,我都絲毫生不出嫌棄的心思,你應該驕傲,自己已經把我吃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