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大順百感交集地看著祁禦澤,看看女兒,緩緩地把她的手交到祁禦澤的手上,看著他們緊緊相握:“拜托你,好好照顧她。”
聲音中帶著絲不舍的喑啞,吐出所有嫁女兒的父親心裏那難以言說的複雜情感。
“謝謝爸爸,我會的。”祁禦澤的聲音沉穩而堅定。
祁禦澤拉著米小小的手,一步步地走向聖壇,這一刻,他們彼此的眼睛裏隻有對方,就這樣攜手永遠,不離不棄。
當教堂的鍾聲悠揚地從遠方響起,有白色的鴿子撲棱著翅膀飛向天空,飛向城市的四麵八方。
商淩靠著頭等艙的椅背上,抬手看了一眼表,眼神憂傷。
此時此刻,她披上了婚紗,成為了別人的準新娘,他知道,這個訂婚儀式意味著什麼,或許,某一天米小小奮鬥得倦了,隻要轉身,就有一個輕易讓她退縮的懷抱,一個為她遮風擋雨的屋簷。
她還能飛得起來嗎?
在商淩的眼光看來,米小小的人生遭遇祁禦澤將是她的頂點,以後,可能就是一道悲壯的下滑的弧線,任憑怎麼堅強的心智,誰能抵擋得了錦衣玉食的一天天浸潤,她最終也要成為一個體態雍容的富家少奶奶吧!
商淩的心在顫抖,他忘不了那個訓練的時候,宛如輕靈的小猴一樣的女孩子,她留著汗水和淚水的髒兮兮的小臉,是他夢裏最動人的麵孔。
這輩子再也沒有牽手的機會了嗎?
他苦笑了一下,似乎她從來就沒有給過他機會。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給自己鼓勁:愛情無非是兩種結局,相濡以沫——最終隻能厭倦到終老,相忘於江湖——卻能緬懷到哭泣。
與其那種越愛越無望的疼痛,他覺得她這樣冷酷地拒絕,未嚐不是對他的關切——愛情路太短,又太窄,短的一瞬間就無路可走,窄的隻容得下一個意中人。
外麵天寬地闊的,隻要他願意堅守,總有一天,他會再和她碰麵的,那時候,是不是會有新的契機呢?
訂婚儀式舉行完畢,祁禦澤帶著米小小上了花車,所有的人都乘車直奔酒店,進行此行的最後一道工序——聚餐。
商於海這個發小盡職盡責,充任伴郎一般,陪著祁禦澤給他擋酒。
商淩的爸爸商於江,此時也在這裏,由商於海引領著和祁大友照了麵,又敬了祁禦澤一杯酒。
祁禦澤清冷地瞥了他一眼:“什麼事我就不再說了,那事到此為止,讓於海夾在中間為難了,你抽空多謝他就是了。”
“謝謝謝謝三少大人大量,犬子我定會多加管教。”
祁禦澤矜持地點頭,撇過他繼續往前招呼客人了,商於海對大哥打了的手勢,示意他稍後再聊。
商於江端著酒杯,隨意地找了個就近的席麵坐下,覺得老臉有些端不住,可是,看看周圍的麵孔,都是電視上邊經常露麵的麵孔,知道這裏的檔次,讓他擠進來已經夠給他麵子了,但願商淩那小子爭點氣,不要再給他惹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