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才能讓自己的喉頭不那麼堵了,他用力地貼貼她的臉,把聽診器從耳朵上取下來:“你聽聽,它的心跳很有力!”
他輕輕地把聽診器掛到了米小小的耳朵上,米小小連連搖搖頭,緊張地抬手擋住了他的胳膊,看著他咽咽口水:
“不要,等等——等等,讓我喘口氣,放鬆一下,準備準備。”
“那你準備好了晃晃我,我還想聽,對了,戴手表沒有,掐一下時間,讓我數數心率。”祁禦澤說著就要把聽診器往自己的耳朵上戴。
米小小聞聲毫不猶豫地伸長了右手,左手撥了衣袖,露出手表來看時間,口中嗔怪道:“都是你,把人家的手包成這個模樣,連拉衣袖都做不到。”
黑暗裏,那隻細泠泠的手表帶著暗藍的光,從衣袖裏露出來一點點,發出很柔和的光芒。
祁禦澤抬手拉著她的胳膊,把手表往她衣袖外邊移動了一下,確定了那塊表的模樣,他心花怒放又裝作一臉無辜地解釋:
“這急救包裏竟然沒有帶剪子,我看你傷得挺重的,就把整卷繃帶都給你纏上了。”
急救包裏會沒有剪子?簡直是屁話!某女閉眼。
一會兒一定要抽空把那礙事的剪子給丟了!某男偷笑。
米小小笑眯眯地點頭,嘴裏的話卻帶著點切齒的味道:“你真聰明,知道用兩根繃帶,不然,我這兩隻手隻好包紮在一起,戴上軟手銬了。”
祁禦澤聽得出她聲音裏的惡意諷刺,瞅著她的手表笑得白牙齒晃眼:“我還擔心——哦——”他把後半句“你不習慣戴手表”硬硬地咽下去了,換成了“記得你被推到花思雨跟前還戴著手銬的,什麼時候取了?”
米小小無力地翻翻白眼:“在我仰著頭看雪崩的時候,好了,到整分的時候咱們就開始,快點。”
她顯然看著這塊手表和某人那晃眼的白牙齒想起了什麼,不過現在藏起來顯然晚了。
祁禦澤很聽話地飛快地把聽診器戴上了,眉開眼笑地看著她細白的腕子上掛著的那個精致的在黑暗中熠熠生輝的鑲嵌著很多碎鑽的女表,她在想他,和他一樣,她當時連爺爺價值連城的桔梗花吊墜都不要了,竟然戴著當初他送給她的情侶表。
情侶表!這個意義多重要!
祁禦澤心裏的陰霾一掃而空,他聽著孩子的心跳,覺得他們一家三口真實地在一起,這感覺,真是不一般的好!
“快一分鍾了,我喊停的時候,你就報數。”米小小鄭重其事。
“好。”祁禦澤嚴陣以待。
“停。”
“一百五十五——他的心跳一分鍾一百五十五下,真好,很正常,在每分鍾120~160次的範圍內。”祁禦澤說著,就把聽診器取來來。
米小小覺得揪著的心頓時放鬆了,正常值,挺好的,她很擔心自己整天有點抑鬱的心理會影響到胎兒的發育,現在看來,它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