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小小殷勤地扶著他走上台階,她想著那個從來都未曾謀麵的黃一鶴,眼睛微微濕潤,這對父女是她命裏的貴人,給了她後半生的安穩,她也該盡一些義務,作為報答。
到了客廳,她扶著黃博中在沙發上坐了,起身端來茶具,重新衝水泡茶,搬了個小凳子坐在他沙發前邊茶幾的位置,和他離得很近,她很認真地泡茶衝茶,恭敬地雙手捧給他,對他表示感謝。
黃博中也感謝她能及時對困境中的自己伸出援手,讓老無所依的自己能夠享受這麼長的一段溫暖時光。
“您就先和宇文先生一起住著好了,說不定我和媽媽也會過去和你們一起呆上一段時間,我會帶著寶寶和祁禦澤過去,到時候會很熱鬧的;
你對我的恩情如同再生父母,後半生我會給你豐足的生活,我有責任也有能力扛起自己的承諾,也希望你給我這個機會。”
米小小的話說得十分誠摯。
黃博中低頭想了想,然後說:“宇文先生朋友一樣待我,讓我陪著他走完最後一程,我很樂意。”
“最後一程?這話從何說起?”米小小聽得五雷轟頂一般,震驚地瞪著他,無法理解他話裏的意思。
黃博中認真地看著她:“宇文可能一直都沒有告訴過你們,他的病拖得時間太長了,身體早就被藥物淘空,雖然做了移植骨髓的手術,但是細胞再生能力依然很弱;
他身邊的醫護人員說這已經很不錯了,比曾經的斷論會多活個一年半載,他現在的精力很不好,這也是他不舍得休息的原因,他珍惜能思維能活動的時刻,更珍惜能夠看到你們母女的機會;
這次來之前,他已經經曆過一次病危的搶救,可是蘇醒過來,他依然執意要按時趕過來,說不死不活地躺著沒有任何意義,看到你們,他的身體自然會好起來。”
米小小的眼淚一下子就撲簌簌地掉落下來:“那你們這次就多住一些日子好了,等我和祁禦澤的事情說定了,我們陪著他一起回去,你勸勸他留下來,我回頭就和舅舅說一聲,拜托了。”
黃博中點頭:“這次預計是停留一周的,不急,我會向他傳達你的意思。”
米小小破涕為笑,拿起茶幾上的紙巾沾沾淚痕,她明白外公說的話的含義了,有些人的緣分,注定會轉轉身就再無相見的機緣。
“見笑了,你可能已經猜測到他對我生命存在的意義,我以為他早就康複了,每次見到他,都是那樣精神抖擻,絲毫沒有曾經病弱的模樣,沒有想到,竟然會這樣,不行,一定還會有更好的法子讓他康複的。”
米小小盡量讓自己放鬆精神,可是說著說著,神經就緊張起來。
“哪裏需要猜測啊,他張口閉口都是說你的,說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就是一直不知道你的存在,錯過了陪你成長的機會,父女倆第一次見麵竟然是在手術台前,而那次見麵之後,竟然就幾乎成為永別,讓他後悔得幾乎要死,如果知道幾乎會再次失去你,他一定不要做手術也要好好地和你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