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蘇星暉跟兩個死黨寒暄的時候,門外走進了一個女孩子,一看到她,包廂裏所有人都沉默了,這個女孩子中等身高,身材苗條,五官秀麗,一頭清湯掛麵的烏黑長發整齊的垂在腦後,她的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顯得十分沉靜,可謂人淡如菊,她一進門就站在了那裏,不轉眼珠子的盯著蘇星暉。
大家的眼神都轉向了蘇星暉,蘇星暉卻一點兒都沒有尷尬的神色,他向那個女孩子伸出了右手道:“薛琴,你好,好久不見了。”
薛琴的眼中一絲哀怨一閃即逝,不過她馬上就很好的掩飾住了自己的情緒,她伸出手,輕輕的跟蘇星暉握了一下手道:“蘇星暉,你好!”
在高中的時候,蘇星暉和薛琴有過一段,確切的說,是薛琴喜歡蘇星暉,她的成績平常,有一段時間跟蘇星暉同桌,她經常向蘇星暉請教問題,蘇星暉也不厭其煩的給她講解,兩人一度走得很近,曾經大家都覺得他們倆是一對,可是實際上蘇星暉對薛琴並沒有太多感覺,薛琴高考的時候落榜了,她父親是人事局副局長,她進了稅務局工作,而蘇星暉去了江城讀大學,這之後兩人更是漸行漸遠。
如果是前世,蘇星暉如果在這種情況下見到了薛琴,肯定還是會有一些不自在的,重生之後的他,雖然心中還是有一些漣漪,可是他已經能夠很好的掩飾自己的情緒了。
薛琴來了之後,來的人越來越多,不一會兒,就來了差不多三十個同學,這些同學現在都走入社會了,有的在各個機關工作,有的在學校裏教書,有的在工廠裏當工人,當然,也有許小光這樣在自己家的公司做事的,高中畢業已經四年,大家際遇各有不同,有的誌得意滿,有的卻是鬱鬱不得誌,有的在工廠裏當工人的更是縮在角落裏,臉上帶著卑微的微笑。
看到僅僅過了四年,當初那些看似親密無間的同學就有了這樣大的差距,或者說是隔膜,蘇星暉十分感慨。
其實,有些同學在蘇星暉的記憶中已經淡忘了,畢竟他重生的那一年離現在已經有二十多年了,他也正好趁今天的同學聚會把這些同學重新認識了一回。
張成讓服務員把他事先訂好的兩桌菜上上來,又要了兩箱啤酒,白酒倒是不需要了,張成帶了四瓶茅台,許小光帶了四瓶五糧液,有這八瓶酒,應該夠了,因為男同學隻有十四個,有幾個還是喝啤酒的。
幾杯酒下肚,酒桌上的氣氛頓時熱烈起來,哪怕四年的時光讓大家的身份地位有了差距,可是在這一刻,大家都隻有一個身份,那就是八八屆高三四班的同學。
由於今天這場同學聚會的起因是為了給蘇星暉接風,所以給他敬酒的人不少,幸好人民飯店的酒杯比較小,也就三錢,這個時代還不時興十幾年之後用大杯子喝酒的習慣,這讓蘇星暉還不至於一下子喝得太多。
連著喝了幾杯,蘇星暉連忙吃了一口菜,這時,薛琴給自己倒了一杯茅台,她站起來盯著蘇星暉道:“蘇星暉,我也敬你一杯。”
蘇星暉苦笑了一下,也站起身來道:“這一杯我跟你喝,不過你別喝白酒,你喝點飲料就行了。”
薛琴緊盯著蘇星暉道:“沒關係,我喝這點酒還沒事。”
蘇星暉隻能跟薛琴喝了一杯,這杯喝完,薛琴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道:“再來一杯吧。”
蘇星暉隻能又跟她喝了一杯,沒想到薛琴第三次倒滿了酒杯,還要再喝一杯。
蘇星暉見薛琴情緒似乎有些不穩,他向坐在薛琴身邊的羅小梅使了個眼色,羅小梅拉了拉薛琴的衣袖道:“薛琴,你別喝了。”
薛琴道:“我喝了這一杯就不喝了。”
看著薛琴執拗的眼神,蘇星暉隻好又倒了一杯,跟她喝了,羅小梅連忙將薛琴拉得坐了下來,薛琴倒也沒再堅持著要跟蘇星暉喝酒,蘇星暉這才放下心來,今天是同學聚會,他不希望為這事鬧得不愉快。
前世,他在猛虎嶺呆了幾年,跟薛琴沒有太多交集,薛琴也就在家人的安排下結婚了,因此兩人之間再沒發生過這樣的事情,沒想到重生之後來了這麼一場同學聚會,倒是讓薛琴勾起了一些哀怨。
其實蘇星暉倒是問心無愧,他在學校的時候對薛琴總是坦坦蕩蕩的,並沒有對她有什麼別的意思,那純粹是薛琴單方麵的意思而已,他對薛琴並沒有什麼虧欠。
不過,在深心裏蘇星暉倒是為薛琴的蛻變感到有些驚豔,當初在高中的時候,薛琴可沒這麼漂亮,那時候她瘦瘦小小的,頭發微帶枯黃,紮成兩個小辮兒,眉眼都沒長開,總是有些怯怯的樣子,成績也不出眾,性格也很內向,不怎麼說話,蘇星暉對她沒有感覺也是正常的,可是今天一見,薛琴簡直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今天剛見薛琴的時候,蘇星暉也是使勁從記憶中搜索了一番,才把她給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