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正四十三年春,東陳皇帝陳敬言逝世,諡號端景,守夜太監看管不利正陽殿起火,端景帝屍骨無存。
哪怕是堂堂一國皇帝的離世在史書上也留不下多少筆墨,那天晚上發生了許多事情,當時看來是風雨飄搖的,可後來留在史書上的也不過是這麼短短幾行字罷了。
起火之後陳致義大怒,一連罷免了宮裏好些在職官員,就連朝上的許多官員也因此受了遷怒。
說是遷怒,可大家心裏都清楚這隻是心底在登上帝位之前的一次換血而已,隻有講老舊的血液換出去新鮮的血液才能流進來,動作是快了些,可是隻有快速的行動才能讓那些自持著自己年齡與資曆的老臣們來不及反應,再加上陳國曆史上第一次出現皇帝屍體被燒的情景,在這種情況之下大家也不能說些什麼。
因為沒有正式登基的原因,這些日子陳致義都是在禦書房處理事務的,手裏的事務還沒處理完畢就聽到外麵傳來了喧囂的聲音,陳致義眉頭皺起,眼神鋒利的看向身邊侍奉的太監,詢問道:“外麵發生了何事?”
小太監停下手中磨墨的工作,衝著陳致義行了個禮,轉身走到門口了解完情況之後回過身來稟告恭敬陳致義。
“回殿下,是德妃娘娘身邊的貼身女侍,有事求見。”
“我不是說過任何人都不見嗎?”
明明陳致義的聲音聽起來很平穩,小太監就是不由自主的感到害怕,也許這就是上位者的氣勢吧,隻是簡簡單單的一句問話而已都會讓人有一種想要立刻匍匐在他腳下啟稟忠心的感覺。
小太監戰戰兢兢的回道:“那邊是德妃娘娘身邊的人……”
“我說任何人你聽不懂嗎?”
陳致義一個抬眼小太監就被他的眼神嚇得跪在了地上,直喊“殿下恕罪”。
“出去。”
陳致義話一出口,小太監立刻如臨大赦一樣小跑著出了禦書房。
禦書房外麵,一群人圍著寧兒七嘴八舌的勸誡著,寧兒直直的跪在地上那些人的言論絲毫入不了她的心。
“寧兒姑娘,您就回去吧,殿下正在處理要事吩咐過任何人不能打擾的,等事務處理完了殿下自然會去慶春宮的,您一直跪在這裏什麼用都不頂,一會兒把殿下惹生氣了我們也會遭殃的。”
“寧兒姑娘,您就不要在這邊跪著了,從早晨就開始跪在這裏了,德妃娘娘那邊不需要您侍奉嗎?您趕緊回去吧,您這樣做沒什麼好處的。”
…………
大家焦急的很,寧兒是德妃娘娘身邊的人,德妃娘娘又是未來的太後娘娘,她過來肯定是得了德妃娘娘的吩咐有事要見二殿下,可二殿下又吩咐了任何人都不見,他們又不好隨意趕人隻得小聲的勸解著,一邊是未來的太後,一邊是未來的皇上,兩邊都不能得罪可憐了他們這些底下人了,一天到晚隻能小心翼翼夾著尾巴做人。
寧兒表麵上不動聲色,心裏比他們這些人還要焦急,昨兒晚上娘娘非要去看先帝還死活不讓她跟著,沒辦法人家是主子她們這些做丫鬟的就是在得寵也不能違背主子的意願,人家要去她們也不能攔著。
她在慶春宮裏等了又等,二更時分還不見娘娘的蹤影,正準備起身去尋的時候就見正陽殿那邊的方向起了大火,她急匆匆的跑出門去準備去正陽殿看看情況,還沒跑多遠就被巡夜的士兵抓住帶回了慶春宮,巡夜的士兵在外麵守了一夜,天明才離開,她心焦的等了一夜直到內宮解禁好長一段時間也沒見娘娘回來,又從相熟的宮女那邊得知昨夜大火幾乎把正陽殿燒成了灰燼,一片殘桓斷壁,更是失去了思考能力,腦海中隻剩下了通知二殿下這件事情,等她到了禦書房門口求見二殿下的時候卻被人告知二殿下任何人都不見,沒有任何辦法她隻能跪在這裏讓二殿下出來見她,她害怕德妃娘娘遇到什麼危險,畢竟這宮中對德妃娘娘心懷怨恨的人比比皆是,要是趁著昨晚上大火做些什麼那可如何是好,想到這兒寧兒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鎮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