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成芳一直麵無表情地看著一組組表演,這會,她卻微微坐直了身體。
這個安夏,有些意思。
“開始吧。”劉成芳饒有興致地下了命令。
開始了。
蘇青深吸了一口氣,迅速進入了劇情。
“陛下。”她低聲說道:“太子這段時間,動作頗多。陛下就這般聽之任之嗎?”
安夏笑了笑,自然地坐在道具椅子上。
她虛空翻動著,仿佛她的麵前,有著一大堆奏折。
“是啊,動作頗多。”安夏淡淡地說道,眸中有著一種掌控一切的自信:“昨天晚上,他開了個宴會,你猜,來的都有些什麼人?”
蘇青沒有說話,隻是一臉疑惑地看著安夏。
“鳳閣樓侍郎張柬之,左羽林將軍敬暉……”這裏足足有七八個名字。
十分難記,前麵表演的人,都是隻能說出一兩個名字,然後草草帶過其他人。
安夏卻不急不緩,用一種從容的姿態,將台詞,完完整整地念了出來。
“……來了這麼多人。顯兒如今的麵子,可比朕還要大了。”安夏淡淡地說道。
之前鄒星琪表演的時候,到這裏,露出了一個有些憤怒的神情。
而安夏從頭到尾都隻是無悲無喜,淡淡的話語中,帶出一絲絕對的自信來。
安夏的演技……有點出乎意料啊。
鄒星琪莫名地有些慌亂了起來。難道,她真要輸?
其他人,隻覺得安夏的演技不錯,可正和安夏對著戲的蘇青,卻不由心中一凜。
這種平淡下的威勢,竟然讓她的心都有些顫抖了起來。
她有些畏懼,但又忍不住試探:“那陛下就不怕……”
“怕?”安夏笑了,她看向某個方向,眸底閃過一絲不屑:“先前,朕早有皇帝之實,隻缺皇帝之名。女人攝政,雖然稀少,但並非不存在。隻要朕一日不正式稱帝,那些臣子,就一日有塊遮羞布。但朕偏偏要扯掉這塊遮羞布。以前從未有過女人當皇帝,可誰說,朕就不能?朕偏偏就要即位,偏偏就要稱帝,偏偏就要那些人好好看看,到底女人能不能當好一個皇帝。這些年,無數攻擊,一波接一波,朕可曾怕過?”
眼看著安夏從容地表演著,鄒星琪的臉色慘白。
這樣一長段話,區區五分鍾時間,安夏竟然真的背誦了下來?而且,她還不是簡單的背誦,這種帝王的不屑和自信,在話語中一覽無餘。
她……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那太子那邊……”蘇青完全沉浸了進去,她問道。
安夏彎了彎唇角,淡然說道:“這皇位,本就是要給他的,他若是覺得奪來的更安心些,那便隨他去吧。”
女王依舊自信,依舊可以掌控一切,可最後一刹那,她的眉眼中,終究是有了一絲疲倦。所有人都不信,她會交還皇位,所以,他們要政變,要來奪回去。她這些年威勢太重,若是顯兒能從她手裏奪到皇位,也能積累一些威望,有利接下來的統治。
所以……哪怕知道一切的小動作,終究,還是隨他去吧。
短短一句話,卻透露出了許許多多的未盡之意。
表演到了這裏,戛然而止。
劉成芳一貫嚴厲的臉上,露出一個微不可察的笑容。
安夏拉著蘇青退了下來。
鄒星琪的臉色,蒼白似紙。
安夏竟然……呈現出了一個這麼完整的表演。區區五分鍾的準備時間而已。她,她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鄒星琪的手指擰在一起,心裏煩躁地不得了。
難道,她就這麼輸了?
“這一次的表演。”劉成芳淡淡地說道:“第一名,安夏,蘇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