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混合著血水,廝殺聲混雜著慘叫聲。

無數人在殺人,無數人在死去。

這一幕,恍若地獄。

那將領說的並沒有錯,他們守不了多久了。

敵軍一次又一次地衝擊著城門,眼看就要破城。

敵方的將領遠遠地看著安夏,揮了揮手:“誰第一個衝進京城,城牆上那女人,就歸誰!”

敵軍抬頭看著安夏,哈哈大笑之下,士氣還真高漲了幾分。

敵軍將領見狀,嘴裏更是說起了各種下流的語句。

安夏都聽見了,但她的神情無悲無喜,仿佛那些人調笑的,並不是她一樣。

她隻是在耐心等待,等待著最後一刻的到來。

終於,城門被破,敵軍呼嘯著湧入。

安夏抬頭看了看天空,又轉身看了看即將化為地獄的城池,神情終於發生了些許改變。

“國破,家亡。”她的唇紅的過分,聲音比冰雪還清冷:“何以苟活?”

再無猶豫,她縱身一躍,直直從城牆上跌落。

雪地裏綻放出一朵紅梅。

顧景行臉色一變,下意識地站了起來。

下一刻,響起高導聲嘶力竭的聲音:“近鏡頭近鏡頭。現在拉遠,快!就這裏,停!”

顧景行這才意識到,這裏是片場,衝出去的腳步頓時停住了。

“完美,卡!”處理完後續,高導激動地臉色發紅。

顧景行這才衝進了茫茫的風雪中。

雖然有威亞,可一番急速下降下來,安夏還是有些暈乎乎的。

高導喊了卡,她撐著手剛剛坐起來,就被顧景行橫空抱起。

顧景行板著臉,一路小跑將她抱回攝影棚,又迅速給她披上外套,遞上暖水袋和熱茶。

一番忙碌下來,等安夏的臉色紅潤了一些,他嚴肅的眉眼,才稍稍緩和了一些。

顧景行這一番動作做得行雲流水,他雖然沒有開口說什麼,但高導從拍攝成功的激動情緒中緩和下來後,還是有些奇異的心虛。

高導咳嗽了一聲:“顧總,我們這戲,其實大多數的時候都在室內。不是每場都這麼辛苦的。”

高導說完,還有些忐忑。

顧景行難得探一次班,就被他看到這樣高難度的拍攝場景。萬一人家一個心疼,不讓安夏拍了之類的,那自己肯定得哭死。

“沒事。”顧景行搖了搖頭,神情還是有些冷凝。

安夏不由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袖。

顧景行摸了摸她的頭發,溫聲說道;“你演地很好。”

剛剛安夏跳下來那一幕,他幾乎忘記了那是戲,整顆心髒,都因此停頓了一瞬間。

還好……

那最終隻是一場戲。

“真的嗎?”得到顧景行的誇獎,安夏的眉眼都閃亮了起來。

“恩。”顧景行點了點頭,眉眼越發柔和。

然後順手又給安夏加了一條圍巾。

安夏被他裹得渾身圓鼓鼓的,忍不住抗議地揮了揮手臂:“我都動不了了。”

“那就不要動,躺著休息一會。”顧景行說道。

“對對對,小夏你今天就演這一場就好了。接下來沒你的戲了,你可以回賓館先休息一天。”高導趕忙說道。

“導演,根據腳本,今天明明還有我幾場小戲啊?”安夏有些驚訝。

“取消了取消了,臨時取消了。”高導迅速說道:“拍你的戲,進度都很好,不差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