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華的這一番話,透露出很多信息。

安夏忍不住站了起來,瞳孔微微凝縮著。

木若雅目光一閃,倒是明白了很多事情。

她說呢,這淩心兒一死,安華對安夏的態度,突然就來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看他平時對安夏的態度,這哪裏是父女,根本就是仇敵。

如果安夏根本就不是他親生的,那一切,就都可以理解了。

“我一直那麼努力,鼎豐集團,本來就該是我的。”安華咬著牙:“可那個死老頭子卻還不肯放手,看他的意思,竟然想要撐到安夏長大,想要把公司傳給她!”

安華猛然轉身,陰冷地看著安夏:“這個小賤人,是淩心兒和其他男人的野種,憑什麼繼承鼎豐集團!我如果什麼都不做,我這輩子,就隻能給鼎豐集團打工。隻有殺了他們,我才能得到本就應該我得到的!你們這些站在這裏審判我的人,你們捫心自問,如果處於這個位置的是你們,你們難道不會這麼做嗎?”

安華的目光血紅。

他是真的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他不過是做出了任何一個男人都會做的舉動。

木若雅也忍不住站了起來:“法官,既然是淩心兒先出的軌,華哥的行為,也算是情有可原,是不是應該從輕判決?”

突然牽扯出這樣一樁豪門往事,圍觀審判的觀眾,都不由起了一些八卦的心思。

觀眾席中,甚至有一個男人的聲音高喊著;“要換我替別人養了這麼久女兒,我也得心理扭曲啊。”

男子聲音落下,觀眾席上,響起了一陣轟然大笑。

笑的人,還大多數是男子。

在這些人的心裏,大概安華還算是忍辱負重,為自己複仇的勇士。

明明知道,這個世界有時候,就是很荒謬的。

可聽著這樣的笑聲,安夏還是氣的渾身發抖了起來。

零碎的話語,不停地往她的耳朵鑽著。

“出軌。”

“綠帽子。”

“替別人養女兒。”

“夠種。”

這樣的聲音,仿佛一把把刀子,生生插在安夏的心中。

她的母親,至今生死未卜。

她外公經營多年的產業,被人生生謀奪。

還有嶽凜,就因為他是外公信任的人,就被埋在後花園,連身份,都被人所奪。

這樣血淋淋的案件,就因為她不是安華的親生女兒,就變成了一個笑話?

安夏想要張嘴說些什麼。

可她還沉浸在她不是安華親生女兒的震驚中,神情恍惚著,一時竟是反應不過來。

顧景行眯了眯眼睛,撫慰地揉了揉安夏的頭發,然後站了起來。

顧景行麵無表情地環顧了一下全場。

仿佛被一陣冷風吹過,原本喧嘩的現場,竟然瞬間安靜了下來。

“安華既然覺得他沒錯。那我,我可以問他幾句話嗎?”顧景行說道。

“可以。”法官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警察現在已經鬆開了安華,安華有些狼狽地站在原地,狠狠地看著顧景行。

要不是這個男人一直幫著安夏,他根本就不會落到這個地步!

“你說,安夏不是你的親生女兒。”顧景行問道:“你確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