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事。”安夏努力壓低了聲音,聽起來有些奇怪。
事實上,她這會整個人都還是懵的。
這會完全是憑本能在說話了。
顧景行仿佛沒看出安夏的僵硬,他柔聲說道:“夫人,你懷孕了,幾個月了?”
這話一出口,顧景行的心裏,不由泛起了一絲溫柔繾綣來。
夫人這個詞,十分奇妙。
這個詞,既可以聽成是對已婚女子尊稱。
另一方麵,卻也能用來稱呼自己的枕邊人。
顧景行現在,看起來平靜,可心底,卻已經柔軟地不得了。
這種感覺,對他來說,陌生,卻又十分奇妙。
奇妙到他幾乎要掩飾不住眸底的火熱。
眼前這個人,就是他的夫人,他們之間,曾經擁有過許許多多共同的甜蜜記憶。
他的記憶裏雖然沒有了她,可他的心跳,他的呼吸,他身體的每一個細胞,卻都牢牢記住了她。
這……是他的夫人啊。
安夏不知道顧景行的腦海裏一瞬間竟轉過了這許多想法,她低著頭,繼續壓低聲音:“嗯。懷孕有三個月了。”
聽到這樣的回答,顧景行的心裏,滋味越發莫名了起來。
她果真是懷孕了。
這是他的孩子吧?
都說女人懷孕的時候,是她最脆弱的時候。這個時候,也是一個女人最應該被好好嗬護的時候。
可是安夏呢?
她應該是在懷孕的時候,得到了自己死亡的消息吧?
那時候的她,該有多崩潰。
可她卻又不得不堅強。
奶奶年紀到了,爸爸媽媽不頂事,公司乃至顧家,都風雨飄搖。她隻能站出來,然後撐下去。
現在自己好不容易回來了,最應該彌補的人,本該是她。
可偏偏……
顧景行沒法在想下去,他溫聲說道:“你的丈夫呢?他不陪你散步嗎?看樣子,他不是一個好丈夫,也不是一個好爸爸。”
安夏頓時急了:“你不要亂說話,他是世界上最好的丈夫和爸爸了。”
“嗯?”顧景行不由溫和地看著她。
安夏看見他,頓時又有些無言以對了。
這都是什麼鬼。
顧景行這算是自己罵自己嗎?她還傻傻地幫他自己辯解。
安夏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低聲說道:“這位先生,沒事的話,我就先去散步了。”
她轉身要離開。
顧景行卻不緊不慢地跟了上去。
“你幹什麼呀?”安夏急了。
這要是再相處下去,顧景行萬一發生點什麼事怎麼辦呀。
顧景行知道安夏的意思,他的眸光不由越發柔和了。
他輕笑著:“我正好在這裏等人。他還沒有到,我也想散散步,權當打發時間了。夫人你不介意的話,不如我們一起走走?”
安夏繼續低頭。
雖然她現在外表進行了偽裝,可她的心沒有。
她根本就不敢看顧景行,深怕自己下一刻就會暴露出破綻來。
畢竟,顧景行是這樣一個敏銳的人,哪怕隻有一絲絲的不對勁,也會立刻被他捕捉到。
可是。
和他一起散散步,說說話,這對安夏來說,實在太有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