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曉發現站在她眼前的人大概是一個真正的瘋子。
她難以置信地看著蘇青：“你到底在想什麼？你要報仇的對象難道不應該是淩國遠嗎？現在是淩塵把淩國遠送進牢裏，可你卻非要對淩塵報複？”
蘇青對張曉曉的這些話不以為然：“就算是淩國遠直接害死了我的阿姨，那又怎麼樣？難道你覺得這裏麵就沒有淩塵的因素了嗎？假如不是為了當時還是個小孩子的淩塵，我阿姨早就離開淩國遠了，她怎麼可能會被逼到最後自殺呢？”
張曉曉盯著眼前的蘇青試圖讓自己作為一個正常人努力的去理解一個瘋子的邏輯，然而她到最後也覺得自己理解不了。
“所以你是在怪罪當初那個還不到十歲的孩子？蘇青，你講不講道理，那個時候淩塵又能做些什麼呢？”
蘇青麵對著張曉曉身後是幽暗的天空與海麵，細碎的星河與海麵上的粼粼波光交接成一片讓人有種海天難分的感覺。
就在這樣美麗幽暗的景色中，蘇青裂開嘴角用著令張曉曉毛骨悚然的陰森聲音：“他還可以去死啊。”
蘇青這話剛說完，張曉曉就忽然惡心地完全忍不住撲到船舷邊去哭了好長時間，隻覺得自己都快把胃給吐出來了。
就在她難受的暈暈乎乎仿佛要一頭栽進海裏的時候，一雙冰涼的手抓住了她的胳膊，“你現在要是掉下去我不會讓人撈你，那你就真的死定了。”
張曉曉瞪了他一眼，甩開蘇青的手，回到餐桌邊忍著對那些海鮮的惡心感，抓起清水又走回船舷邊上開始漱口。
蘇青挑眉讓人給她準備了幾片檸檬。張曉曉一開始還覺得不需要但是當把酸澀到極點的檸檬片含到嘴裏的時候，她竟然頓時感到一陣神清氣爽，惡心感都被壓下去了。
看張曉曉眼前一亮的樣子，蘇青便在旁邊說道：“我沒想到你會暈船，這幾天我會讓人盡量給你準備檸檬的。不過畢竟是海上航行，這種東西帶的不多，你還是省一點比較好。”
當天晚上，張曉曉是帶著自己空空如也的胃和切了整整三個檸檬的檸檬切片一起回到了房間。
房間裏的東西還是跟張曉曉走的時候一樣胡亂地丟著，張曉曉經過剛才那一吐再加上聽了蘇青的那個話隻覺得整個人由內而外的一陣疲憊，也懶得去收拾那些衣服了，隻幹脆將他們從床上一股腦推到了地上。然後又將手裏的那一盒檸檬片放到床頭，緊接著她就把自己摔到了柔軟的雙人床裏。
一開始張曉曉以為自己會睡不著的，可她實在高估了自己現在的體力，趴在帶著海水味道的被子裏不小會兒，張曉曉就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睡夢中張曉曉回到了第一次和淩塵見麵的那一天。
奇怪的是當時在場的其他人全都不見了，隻剩下了她和淩塵。她穿著那身在現在看來土土氣的衣服局促不安的像是個剛進城的醜小鴨一樣站在淩塵麵前。
張曉曉心想著原來她當初見到淩塵的時候是這個樣子的嗎？那真是辛苦淩塵了，沒有直接把她扔出去後來居然還能喜歡她。
穿著一身正裝的淩塵姿態有些慵懶的靠在沙發扶手上將她上下打量了一圈，那眼神像是帶著熱度，讓張曉曉羞恥得蜷縮著大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