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大學校園之後,我以為我會忘記那些所謂的陰霾,可是,陰霾好像是越記越清晰了。過了大約半個多月吧,張筱岩告訴我一件事情,那件事情,讓我矛盾了很久,他說:“永寧,回老家一趟吧!張沫然,她淋巴癌晚期,就快要不行了。她現在就隻有一個願望,她想見你最後一麵。”
本來,我已經打算了,這輩子都不要再相見了。可是,明明就是最好的朋友啊,我又有什麼理由,不去見麵呢?張沫然也好,誰誰誰也罷,至少是相處了兩年的同班同學啊,所以,即便是我萬般不情願,我也依舊請了假,回到家裏的那座城市,來到張沫然住院的醫院,去探望她。
我什麼都沒有買,什麼水果花籃,什麼鬱金香,我通通沒有買,唯一帶過去的,是一張已經皺巴巴的白紙了。我知道那個白紙的故事,隻有我和張沫然知道。她或許已經以為我把那張白紙扔掉了,可是我沒有。我偷偷的夾在我的英語書裏麵,到現在已經過了三四年了吧!
我到張沫然住院的病房門口時,並沒有直接進去。而是就站在病房門口,看著裏麵的躺在病床上麵的張沫然。她憔悴了許多,眼神是虛弱的。再也沒有了高中時候的,那種活力。看她的頭發,雖然都在,但是也已經是掉的稀稀疏疏的,而且斑白了。聽張筱岩說,張沫然為了把最好的樣子,留給我看,所以,沒有接受放療隻是化療著,所以頭發沒有掉光。
看見她的那一刹那,我真的是說服不了我自己了,明明就是很在意啊!我為什麼要裝作一點也不在意!我哭了,那一刻哭的很難過,稀裏嘩啦的眼淚留下,我推開了沫然病房的房門,然後哭鬧著對她說:“為什麼?張沫然你告訴我為什麼?當初是你搶走我的眼淚了,是你讓我難過到離開的,為什麼又要把我叫回來!你就這麼想要我的眼淚嗎?你真的就這麼想看我在你麵前,放聲大哭嗎?”
沫然她看見我進來了,她自己也開始大哭了,聽著她一顫一顫的聲音,我的心放佛是被刀割一般。本來是可以在一起一輩子的好朋友啊,偏偏為什麼要因為那樣一件事,鬧的什麼都不清楚。偌大一個世界,為什麼非要容不下彼此呢!
她說:“我,我沒有想到你真的來看我了,永寧,我,我對不起你,其實當初我就已經查出來有淋巴癌了,而且是中期,我本來其實是想告訴你,我喜歡李昕陽的事情的,可是醫生說我隨時可能去世,所以,所以我就沒有跟你說,我是覺得,我不用和你說,你會理解,理解我的,我不知道,事情會發展成這個樣子!”
“你當初得了淋巴癌,你倒是和我說啊!在你眼裏,我就這麼不值得相信嗎?我是你的朋友啊!”我拿出那張皺皺巴巴的白紙,如今已經淡了黃的,對沫然說道:“張沫然,你還記得這張白紙嗎?你看著,當初是你說,我們就要像那張白紙一樣,做一輩子的好朋友的!可是,你不肯告訴我你的事情!我是有多麼不值得你相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