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心裏不舒服。”常安氣哼哼地說道。
厲海芬看著在路燈下別扭得像個孩子似的常安,歎息了一聲,最初的最初怎麼就會覺得這人是一輩子的良人了呢?
“那你就受著吧。”厲海芬沒好氣地說道。
常安聽了,一副想要哭的樣子,不帶這麼絕情的。
厲海芬的思緒卻是飄得很遠,很遠。
那個地方離她死亡的時間點最為接近,就好像曆史重演一樣,那寒冷的湖水,那絕望的呼救。
其實,厲海芬看了一眼常安,當初她或許還是有希望活的,因為有好心人去救她,第一個救的人是她。
但是她不想放棄常安,那種不是理智的執念,生死瞬間的潛意識之下的舉動,是愛情嗎?
厲海芬也不確定,但她確實是那樣子做了。
後悔嗎?
有一點點。
如果她放手了,自己或許還有一線生機,但常安卻是必死無疑了。
是不忍。
不忍這個詞或許更加合適。
到底是夫妻一場,她不想放手的,不忍放手。
可是那樣子的場合沒有給她時間去思考自己的選擇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
沒有也好,誤會也罷,這世上沒有後悔藥。
厲海芬望著常歡喜的背影,好想,好想,實實在在地擁抱她一回的,但她沒有那樣子的機會了。
“老婆……”常安不滿,可憐兮兮地喊了一聲,想要挽回那麼一點點關注。
“我覺得秦簫朗就是當初救我們上岸的那個人。”厲海芬幽幽地歎了一聲,不去看常安。
她隱約記得秦簫朗說了句,“快放手,不然我們都可能會沒命的。”
但是她沒有聽,反而是緊緊地拉著常安。
秦簫朗最後還是將他們拖了上岸,但他們都已經失去了生還的最佳時機了。
可厲海芬還是記得當初救她的那人,手裏帶了條手鏈,那感覺,和秦簫朗現在帶著的那條手鏈一模一樣。
還有他的聲音,雖然和當初在生死關頭喊出來的聲音有點差別,可厲海芬仍是覺得有種熟悉的感覺。
“不會那麼巧吧?”常安挺意外的,轉而又嬉皮笑臉地說道,“救命之恩,要不要讓我們女兒以身相許?”
厲海芬卻是連一個眼神都懶得給常安了。
常安挺尷尬的,他不就是看到厲海芬看上去心情很低落的樣子才開個玩笑來緩和一下氣氛。
但他好像不應該拿自己女兒來開玩笑的,常安恨不得打自己一個耳光。
“對不起,我開玩笑開過頭了。”常安不安地說道。
她真生氣了?
他該怎麼辦才好?
都到這歲數了,常安覺得自己挺失敗的,連身邊人的情緒都安撫不了。
“我沒生氣,我隻是想要還個人情給他而已,如果他真的是我們的恩人。”厲海芬也察覺到自己的情緒過於低落了。
但改變是不可能一下子改變的,隻好找事情來掩飾一下了,厲海芬這樣子說也並非是找借口,她確實是起了那樣子的念頭。
畢竟秦簫朗的情況,看樣子是挺需要人來幫他的,更何況他於他們還有恩呢。
但有些事情隻是厲海芬自己的猜想,她還需要證實一下自己的猜想並沒有錯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