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葉之章什麼意思!這麼大的事連你都不告訴嗎?也太突然了,一點征兆都沒有。”肖玉靈也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夢晚低著頭好一會沒說話,過了會突然抬頭問肖玉靈。
“玉靈,你也會這麼離開我嗎?”那種語氣和眼神,就像是個被父母拋棄了的孩子,充滿了恐懼和哀怨。
“不會的!”
“如果我要離開你,會跟你直接說的。”聽了這話,夢晚又一次驚恐的看向肖玉靈,追問道。
“你的意思是,有一天你還是會離開我?”
“我們當然會離開彼此,有自己的生活,但永遠都是彼此的朋友,這麼來說,我不會離開你!”夢晚聽不明白這些繞彎彎的話,她現在的腦子一團亂,對這種需要冷靜思考的邏輯言論是完全沒辦法理解和吸收的。
她無力思考,就隻簡短的理解為了,肖玉靈說,不會離開她,再也不願意多想下去。
從那天開始,夢晚反倒是對肖玉靈也不像是之前那麼嘻嘻哈哈的纏著哄著了,也不再用零食什麼的討好了,雖然她從來沒有認真思考過,友情到底應該是什麼樣,但是事實證明,顯然她之前的方式是錯的。
對左林宇的態度,夢晚也有些變化,不再每天跳著笑著賴在他自行車後座上,但是她還是會時不時的回頭看他,對於左林宇對他的一點一滴的好她還是會很開心。
也會時常的去後排,就坐在葉之章的那張空開的座位上,跟左林宇閑聊著天,左林宇跟葉之章以前的同桌張雨可換了座位,夢晚也沒有問是用什麼方法讓張雨可同意的。
要知道,從葉之章進來班裏的第一天,張雨可就被他的漫畫收服了。葉之章走後,張雨可也有些傷感,但是沒有持續太久。
後來有一次上課,班主任看到後排的空位,叫團委放學後安排人一起重新安排一下後排的座位,把空位置騰出去。
當堂課下後,夢晚就跑去了班主任的辦公室敲門。
進去後,班主任看到夢晚還有些訝異,這還是夢晚第一次進他辦公室,看夢晚凝重的神情,一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說,騰了張凳子給夢晚讓她坐下說。
“有什麼你可以放心說,老師會替你想辦法,也會替你保密的。”老師不知道夢晚要說的是什麼,但是知道一定是涉及隱私的事情,為了鼓勵她說便先承諾了保密。
夢晚抬頭說,“老師,我能提個請求嗎?”
“說吧!老師先聽一下。”
“老師,我想把葉之章的書桌留下,他是我最好的朋友。”看老師不說話,夢晚又繼續說道。
“事實上,他是我從初一第一天開始最好的朋友,他的離開對我打擊很大,我希望能坐在他的那個空位,沒有別的意思,隻是當做最後的一份念想。”
“這也不是什麼過分的請求,老師能答應你,但是擔心你坐在那個位置能不能看得清黑板。”
“老師,這次開學體檢我又長高了三厘米,絕對沒問題,更何況我的視力一直都很好。”
看夢晚期待的盡力的找著理由說服著老師,老師也於心不忍,便答應了她。
雖然答應了她,但在她起身準備離開辦公室時,還是忍不住叫住她,又說了一番話。
“夏夢晚,老師雖然答應你了,但是還是不希望你把自己埋在這件事裏越陷越深,你要知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軌跡,分離是每一種情感關係都會經曆的常態,你要把和他曾經的友誼當做人生前進的動力,這才不辜負彼此曾經的期待。”
老師說的話總覺得有很多層意思,夢晚隻選擇了一種理解,老師希望她盡快從失去朋友的情緒中走出來。
走出教室的夢晚,覺得剛剛在辦公室裏聽的那番話總是似曾相識,想不起在哪聽過類似的。
走回去跟團委說了,老師說過了葉之章的座位不用撤了。
說完便走回自己的座位開始收拾東西,在上課鈴聲響起前搬到了葉之章的座位坐下。這才想起,剛剛老師那番話和初中班主任張嘉峰在家裏給夢晚做飯說的那番話異曲同工,隻是那一次老師說的是夢晚父母分開的事,他說大人也在不斷經曆和成長,也會因為一些事情分開,這是不可避免的平常事。
想到這裏,夢晚心像是變成了一張四角被固定夾著的紙,不敢動,稍稍一動就是一陣陣撕扯的疼痛,為什麼自己就要來經曆這種不可避免的“平常事”。
父母的分開是“平常事”,最好的朋友不辭而別是“平常事”,如果人生來就要來經曆這些平常事,那人生會不會太痛苦,得要多少甜才能蓋過這些苦不堪言的平常事。
想著想著,臉上又開始淌了幾滴淚,大概眼淚才是治療心病的良藥,隻有流過了,傷口才算是開始長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