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回:耗心(1 / 2)

暴雨一連數日,滹沱河水暴漲,濁浪翻湧,如蛟龍騰浪。

匡林在城中,坐於桌前,眉頭緊蹙,捉過身旁親兵來問:“可去探查了今日滹沱河水位如何?漲到甚麼程度了。”

真定城被團團圍住了,根本出不去,隻能靠千裏鏡,然而千裏鏡目裏也是有限的,並不能看得太真切。

那親兵答:“如將軍所料,水位暴漲,情況不大妙。”

匡林憋了好大一口氣在胸腔之中,想呼也呼不出來,最後還是歎了口氣道:“接著修城罷。”

眼下情形,他們不可能出城去探查滹沱河,隻能龜縮在城中。在城裏尚可憑城堅,用大炮,再依著這真定府城的複雜城樓城門來抵擋,可一旦出了城,主動權就立即拱手讓人了。

所以,說甚麼也不能出去。

不出去,麵對河水暴漲的滹沱河,也隻能被動應對了。

但願真定府城的月城甕城不僅對阻擋敵軍有用,對阻擋河水一樣有用。

匡林不知道的是,滹沱河水漲的有些不正常的快。

自然是昭軍動的手腳。

經過顏初不懈努力,在經曆過多次的灌藥和嗆藥之後,墨韻終於醒了過來,也可能是被嗆醒來的。後來又開始發高熱,人也是時而清醒時而迷糊,但清醒的時候總算是能喝下藥去了。

顏初大大鬆了一口氣,跟陸冥之交代道:無論會不會落下毛病來,人總算是救回來了。”

陸冥之拍拍他的肩膀,道:“辛苦了。”

顏初:“這要是嫌辛苦,我早就辛苦死了。”

陸冥之:“……”

在墨韻又一次發起高熱來的時候,真定迎來了一場幾乎百年不遇的大雨。人若不打傘走出去,竟然是被雨點子打得生疼,沒多一會兒,就渾身濕透恍若泡水。

陸冥之剛開始還撐著傘站在外頭,過了一會兒覺得撐傘一點作用也無,就縮回帳中了。

他拿了帕子擦擦衣擺上的水,擦下來一水兒的泥,他眉頭蹙了蹙,道:“小五,把你帕子給我。”

燕齊諧:“……不給”

陸冥之道:“借我用用唄,又不是不還了。”

燕齊諧滿麵厭惡:“你連自己的帕子都懶得洗,我不太相信你。”

陸冥之原本是個愛幹淨的人,不然也不會用帕子擦衣擺了,現下隻不過是自己的帕子擦髒了,又找不出第二塊帕子來,才借燕齊諧帕子用的。

被他這麼一說,弄得他好像是一個多麼不愛幹淨的人一般,直直氣得七竅生煙。

陸冥之:“燕齊諧,你明知道自己打不過我,還一天到晚這樣跟我說話,你真不怕有一天我忍不住打死你嗎?”

燕齊諧兩手一攤:“你要想打死我,那早就打死了,又何必等到今日。”

陸冥之:“……”

他捏了自己眉心好一會兒,才克製住衝上去把燕齊諧打死的衝動,道:“說正事罷。”

還不待他要說是甚麼正事,燕齊諧便道:“我猜你想說,這雨一下三天,還大得百年難遇,不如今日就扒了堤壩,用滹沱河水淹了真定城。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