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鐵軲轆越來越近。
李響三人還是一步不移地站在推車前麵。
那個戴著安全帽的頭頭喉頭不斷上下移動,已經不知道吞了多少口水,雖然他剛才豪氣地不把人命當一回事,但是一口氣壓死三個人……
他不禁回頭看向阿烈,推車的駕駛員也是同樣的想法,那三個人就在下麵,以他的角度隻能看到三人的頭頂,他的腳就放在刹車上,照常理而言,一般人早就跑了,可這三個人卻是寸步不移地等在下麵,也讓他心中發毛。
要是真的壓死,其他人他不知道會不會有事,他肯定是逃不過了。
終於鐵軲轆那道鐵線已經蓋過了李響的頭頂,駕駛員還是一腳踩下,將推車停了下來。
他身上已經出了一身冷汗。
“給我下去。”
駕駛員還沒來得及擦汗,駕駛室的門就被一個人拉開,隻見剛才在下麵和頭頭說話的那個中年人突然闖了上來,一把將自己拉下,然後坐在駕駛位置上,發動推車。
這下所有圍觀的人都驚叫出來。
就是再鐵石心腸的人,看著三個人就要被那推車碾成肉餅都不會無動於衷。
此時推車的響動已經驚動了村裏的其他村民,隻是村民們大多是老人,就算有心上來幫忙,那老腿又怎麼邁得動。
阿烈的臉上混合著一種奇怪的表情,大部分是興奮,更有一小部分是在等著推車前進時壓到人身上時的那種輕微的抖動。
他的眼裏隻有李響,其他兩人他也完全不放在眼裏,大不了事發後找個替死鬼就行了。
然後推車突然發出一聲怪響,停了下來。
阿烈又推了一下推杆,推車發出一陣響,好像發動機進了東西似的,發出一種絞金屬棒的怪響。
阿烈狠狠一掌拍在控製台上,罵道:“混帳,偏偏這個時候壞。”
圍觀的人這時才出了一口長氣,眼看那鐵軲轆停在了李響的鼻尖,已經將他的身子蓋住了大半,隻要再往前壓一下,就會把李響吞進車輪裏。
這時那些村民終於反應過來,一個個圍了過來,將推車邊上堵了起來,更有熱心的村民撿過石塊放在車輪下,怕那喪心病狂的駕駛員又把推車開起來。
上官星暉此時身上也出一身冷汗,以他的步法當然也可以逃得開,但卻沒辦法做到像李響那樣鎮靜。
他的眼神銳利勝過常人許多,早在剛才就看到李響站在推車前,手裏就拿了一塊石頭,現在手裏石頭不見了,多半是被他塞進了那個推車裏。
真不知道他哪來的信心,自己塞進的石頭一定會起作用。
李響是沒信心的,他隻是有信心在那推車壓過來之前逃掉,當然是拉著那個婆婆一起逃掉,至於上官星暉他自然是不擔心的。
這時他身上的汗也浸滿了整個後背,隻是上官星暉看不出來而已。
這時那些村民都指著拆遷隊的人大罵起來。
老人們一輩子在村裏長大,除了日常農活外,就是這罵街的本事煉得爐火純青,一個個底氣十足,唾沫星子飛到那拆遷隊的臉上,連擦都不敢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