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近正午,越發燥熱。
秋日的烈陽熏烤著地麵,曬得人腦袋昏脹。
許母扯著那人的衣服,睚眥俱裂,像是多日的怨氣終於找到了一個宣泄口,手指攥緊他的衣領,激動地發顫。
段林白眯著眼,不自覺地打量著許舜欽。
這人不過是從他家提了禮品出來,許母肯定認為是他們家的人,其實……
這是許家的。
當時有記者堵到許佳木家裏,段林白就一直找人在查,隻是麵臨拆遷,周圍不少地方水電都被掐了,更無從查證監控,怎麼都沒找到記者。
“女士,你真的認錯人了。”那個人真的被嚇得一臉懵逼。
“不可能認錯,就是你!”許母得篤定,揪著他的衣領不肯鬆開,轉而看向段家人。
“你們真的打了一手好的如意算盤,挑撥我們的關係,又故意報警抓人,最後逼得我們簽了斷絕關係協議。”
“無非就是想讓佳木和我們撇清關係,你們也好少了這門窮親戚。”
“是不是怕我們纏上你們,讓你們難堪丟人?”
……
此時林玉賢恰好站在她麵前,她對記者的事情,也知道一些,此時大致猜到了些許,眯著眼,看向被揪扯住的許家人。
“段夫人,我真的不知道她在什麼。”他畢竟是男人,倏然用力,猛地掙開束縛,許母身子往後趔趄,差點摔倒。
“你是不是瘋了,我特麼又不認識你,你幹嘛拽著我!”
“胡八道什麼。”
許母冷眼看著在場的所有人,似乎突然明白了什麼,笑了幾聲。
“我算是明白了,你們段家真是打了一手好的如意算盤,就是故意下套讓我們往裏鑽的,許佳木,你好好看清這家人的嘴臉!”
“他們就是故意的,這一切都是他們的圈套。”
“都是他們設計好的,挑撥我們的關係,我就那個記者怎麼事後怎麼都聯係不上了,肯定是假的,他們就是要你和我們斷絕關係。”
……
許佳木此時腦袋是懵的,按照她母親的邏輯。
段家人找了記者,故意引她父母上京,然後設了套……就是為了她?
這一切也太匪夷所思了。
段林白也是一臉懵逼。
真的,他要是有這種腹黑腦子,也不至於和傅沉那群人斡旋的時候,每次都居於下風。
不過許家?
無冤無仇的,犯得著這麼設計他?
她來不及細想,一側的林玉賢已經開口了,“這位女士,您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這一切都是你們設計好的,我就嘛,畢業典禮的時候,你們怎麼會剛好在,就連斷絕關係的協議書也能很快拿出來,肯定是早就準備好了。”
林玉賢抿嘴一笑,“你可能不知道有律師團隊這種東西,而且這種協議都是有模板的,就算現在你要一份離婚協議,我也能幾分鍾給你弄來。”
“你們少打馬虎眼,這人難道不是你們故意派去的?”許母指著還在整理衣領的人。
林玉賢沒戳破他並不是段家人,隻是微微一笑。
“你他是當時去你們家的記者?”
“當然了!”
“證據呢?”
證據?
許母怔愣,“我認得他?”
“單憑一個認得,我也能隨便揪個人出來,你是他就是他?你以為你是誰?現在社會做什麼都講究證據,你他是記者,就拿出證據來?”
“否則的話……”
林玉賢抬手扯了扯腰上係的圍裙,“就別空口白牙在這裏無賴我們段家,我們設套欺負人?”
“你這話未免太沒有信服力了?”
“那你自己,你去過寧縣沒?”許母指著那人。
那人一臉呆滯,“我今年一直跟著大少,除卻金陵與京城,從未去過什麼寧縣。”
“放屁,你怎麼可能沒去過!”
“我們幾個兄弟一直在一起的。”那人指著身邊另外兩人,他們紛紛點頭表示認可。
幾人平素極少單獨行動,更別提去遠在千裏的寧縣,這根本不可能。
許舜欽雖然做的項目是關於寧縣那邊工程消防,但他隻是管大樓設計,都是按照段氏提供的圖紙規劃,壓根不需要實地考察,坐在辦公室也能工作,自然也沒去過寧縣。
“你謊,那時候去我們家的兩個人,其中一個分明就是你。”
“您就這麼篤定,確定是他?”林玉賢擰眉,“你如果確定,他這麼謊稱消息,汙蔑木子,我也放不過他。”
“我知道您也不信我,咱們可以去警局,找警察來查,如果證明他確實去過,要是真和我們家有關,這事兒我認。”
“如果他確實沒去過,你也得給我們賠禮道歉!”
“您再好好看一下,是不是他!”
林玉賢將人推到她麵前。
許母仔細盯著,此時神情也有些恍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