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你破費,那多不好意思?”
沈嶽假惺惺的客氣了句,卻見林陽神色愕然的站在那兒,沒有動。
靠,真是個小氣鬼,又不是花你的錢,你照辦不就是了沈嶽心裏罵了句,端起了茶杯。
林陽再小氣,也輪不到他來說三道四,要不然蘇部長會不高興的。
蘇南音這就不高興了,看著林陽,秀眉微微皺起:“怎麼了,今天沒帶錢包?我這兒有卡。去路口那家阿瑪尼專賣店吧,白色藍色黑色青色紅色各買一件。”
阿瑪尼襯衣是國際著名大品牌,稍稍上點檔次的襯衣,也得在數百美金左右。
蘇南音一口氣說了五種顏色,加起來大約三千美金左右,換算成本國貨幣約為兩萬。
不過這點錢對於蘇總來說,連九牛一毛也算不上。
也沒被林陽看在眼裏,她猶豫不決是因為,要不要提醒蘇總,不要送沈嶽襯衣,因為在蘇南地區,給男人買襯衣,就和男人給妻子買小內一個性質。
蘇總為了“寵愛”沈嶽,不惜狂砸數千萬,林陽雖說擔心,卻也能相信老板能堅守最後的底線,無非是花點錢討好“小情人”罷了,即便是蘇南那邊知道了,也不會出現太大的問題。
可給他買意義非凡的襯衣林陽不敢想象,一旦這件事泄露出去了,會產生什麼樣的惡劣影響。
林陽不信,蘇南音不知道給沈嶽買襯衣的含義,但她還是這樣做,就證明已經深陷情網無法自拔了。
也不知道第幾次在心中重重歎氣後,林陽連忙說:“蘇部長,我有錢的。我、我剛才在想,該給他買什麼牌子的。我這就去。”
等林陽轉身急匆匆的出門後,沈嶽總算意識到他好像有些吃軟飯的嫌疑,訕笑了下解釋:“那個啥,我本來想在路上買件衣服再來的,可路上隻顧著想別的事,忘記了。蘇部長,你還是打電話讓她回來吧,我自己買。”
沈嶽這番話,倒不是在撒謊。
他在來時的路上,確實為該怎麼委婉的說,才能不讓蘇南音誤會他,從而忘記了襯衣被撕破的事。
像沈總這種立誌要幹一番大事業的人,又怎麼會在這種小事上算計?
蘇南音卻毫不在意的笑了下:“她都已經出去了,就去吧。來,喝茶。”
既然她這樣說,沈嶽也是無所謂了。
放下茶杯後,沈嶽嘴巴動了下,又閉上了。
其實按照沈嶽的處事作風,前幾天委托蘇南音給他找工作,結果卻因某些原因不能過來後,隻需打個電話說一句就好,實在沒必要親臨的。
他親自過來解釋這件事,就是想表示對蘇南音的尊重。
在來時的路上,他也確實想好了,該怎麼委婉的表示歉意。
但當坐在蘇南音麵前後,他卻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因為他能從蘇南音送他茶葉,給他買襯衣這兩件事上,看出她很喜歡他的到來。
被美女喜歡這種事,對沈嶽來說貌似不算啥,問題是,他要辜負人家的滿腔好意再怎麼說,嶽哥還是稍稍要點臉的男人。
他不說話,蘇南音也沒說話,倆人就這樣各自端著茶杯,靜靜地枯坐。
很古怪的氣氛。
氣氛是種很奇怪的東西。
尤其當孤男寡女的獨處一室後,明明有很多話可以說,卻忽然不知道該怎麼說,唯有默默相對,時間越久,氣氛就會越來越古怪,還尷尬。
誰都不敢打破這種尷尬,就仿佛咳嗽一聲,也會有什麼不好的事發生那樣。
沈嶽還好說點,畢竟臉皮厚了也有好處。
蘇南音芳心裏卻像長了草那樣,饒是她的鎮定功夫頗高,可還是有些坐立不安。
心,一下子亂了。
某種不好的感覺,越來越濃,逐漸演變成一塊沉重的烏雲,籠罩住了她,讓她越來越不堪重負,隻想閉眼張嘴尖叫一聲,打破這該死的尷尬,卻又必須忍著,光潔的額頭,有細細的汗珠冒了出來,無比企盼林陽能快點回來。
沈嶽也很奇怪。
怎麼忽然就搞成這樣了?
他也很想說點什麼,打破尷尬。
隻是,該說點什麼呢?
平時張嘴就能胡說八道的沈嶽,這會兒腦子裏竟然也是空白一片,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隻盼著蘇南音能先說話,哪怕是咳嗽一聲也是好的。
這種莫名其妙籠罩住倆人的氣氛,不但尷尬,還特別的難熬。
好像是過了十幾個世紀那樣漫長,就在沈嶽的額頭也有汗水冒出來時,門外終於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接著,門開了。
開門聲,就像撕破陰霾的陽光,一下把房間裏的尷尬氣氛,給撕成了碎片。
兩個靜坐無語好像雕塑的人,幾乎是同時長長鬆了口氣,活過來了。
林陽回來了,手裏提著幾個紙袋,進門後說:“蘇部長,衣服買來了。沈嶽,你要試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