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珊兒老實的點了點頭。
“連我也沒想到,老板是真的很在乎你,他打算將你培養成精英,然後再委以重任!”
“隻是後來,我才知道,你就是想要老板性命的殺手。”金洛眸光一冷,鋒利的視線如同刀子般,狠狠紮在她的身上,“齊珊兒,我不知道你受了誰的命令和指示,前來刺殺老板,但是,你應該知道的,像你這樣的人,原本早就應該死了!可老板還是留了你一條命。”
那是因為他想借自己的關係,順藤摸瓜,找到組織的線索!
齊珊兒在心底劇烈的反駁道,可臉上依舊波瀾不驚,看不出絲毫的情緒起伏。
“我勸過老板,”金洛尖銳的額嗓音驀地平緩下來,“我告訴他,留下你,就是留下一個未知的隱患,一個隨時隨地都會爆炸的炸彈!他應該殺了你,或者讓你遠離他的生活。”
“是嗎?”齊珊兒絲毫不意外,畢竟,換位思考,她也會做出和金洛一樣的決定。
未知的隱患還是直接剔除,更好。
“是。”金洛重重點頭,“隻是老板還是一意孤行,你看,這就是他不肯聽勸告的代價。”
齊珊兒閉上眼,心底幾多複雜,嘴唇輕輕顫抖著,一時間竟是什麼話也說不出口。
他的指責,他的逼問,都是出於對梟墨騫的關心。
“我別無選擇。”許久,齊珊兒才重重吐出一口氣,仿佛將心底那些複雜的情緒,也通通隨著這口氣,給吐了出來。
金洛愣了幾下,“我說了這麼多,你還是不肯放棄?”
這個女人真的沒有心嗎?
他說了這麼多,她的選擇還是和以前一樣?
老板的惻隱之心,她當真看不見?還是故意視若無睹?
齊珊兒聞言,刷地一聲睜開眼睛,取下臉上的眼睛,清明的鳳眼中布滿了勃勃的殺機,顯露無疑,“這是我和他的事,我的選擇,我的目的,至始至終從沒有改變過。”
她沒有退路,將眼鏡重新戴好,齊珊兒轉身準備離開。
“既然你來了,我也該功成身退了。”她的話語說得雲淡風輕,仿佛絲毫不在意病床上,被她刺傷,還沒有脫離危險期的男人。
“站住!”金洛朝著她的背影大聲的怒吼了一句,“你真的這麼狠心?”
齊珊兒腳步一頓,沒有回頭,也不曾有半秒的回複,她嬌小的背影顯得如斯冷漠。
“老板對你的不同,我不信你感受不到,齊珊兒,你有選擇的,隻要你說出命令你辦事的人,或者是組織,相信老板會願意給你提供保護。”金洛太了解梟墨騫,他或許自己沒有發現,他對齊珊兒的不一樣。
都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他這個旁觀者,早就將他的不尋常看在了眼裏。
如果不是因為在乎,他怎麼會和莫天逸幾次爭風吃醋?
如果不是因為在乎,他為什麼會留下一個隱患在自己身邊?
如果不是因為在乎,他又怎麼可能為了她,不惜和尹汝惜屢次鬧翻?
這種種的不尋常,無一不是在說明著,他對她的,早已深陷的情意。
齊珊兒一句話也沒說,再度邁開步伐,朝著醫院的大門走去,很快,她的身影就徹底消失在了金洛的視線中,他清楚的看見,她一次也不曾回頭,一如既往的冷酷,一如既往的無情。
“喂,老板,”金洛轉過身,看著玻璃內重症病房中,對這些事一無所知的梟墨騫,“看來你真的需要好好考慮,是否應該留下她了。”
她的決心,她的態度,都是那麼的清楚。
梟墨騫一動不動躺在病床上,對外界的一切都感受不到。
金洛狠狠歎了口氣,煩躁得想要去安靜的地方抽一支煙,來紓解紓解此刻心裏混亂、暴躁的情緒。
齊珊兒離開醫院後,順著街道漫無目的的走著,要去哪兒?她不知道,目的地是哪裏,她也不知道。
腦海中有萬千的情緒正在糾纏,讓她理不出一個頭緒。
垂落在身側的手掌正在微微發抖,她的手腕被梟墨騫折斷,甚至忘了接上,腳步頓在路燈旁邊,她苦笑了一聲,看著腫脹的手腕,什麼時候,她居然連自己的身體也不在乎了?剛才,她整顆心都撲在了梟墨騫的傷勢上,全然忘了,自己也是傷患!
左手猛地握住右手手腕,往上一提,哢嚓一聲碎響,骨折的手腕瞬間被她自己接上,疼痛從神經末梢源源不斷的傳來,疼得齊珊兒齜牙咧嘴的。
“齊珊兒,我不信你看不出老板對你的不同!”金洛的咆哮似還在耳畔般。
她無力的靠在路燈上,神色略顯複雜。
為什麼。
為什麼在聽見他這番話時,她會那麼高興?會那麼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