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進行曲的音符飄蕩在偌大的教堂內,明媚的陽光從巨大的馬賽克玻璃外折射進來,投落一地斑駁的色彩。
梟墨騫的腳步停在了神父麵前,他臉上的笑容輕快地如同孩童,那是明眼人都能看出的喜悅,如斯絢爛,如斯幸福。
優美的曲調緩慢停止,他們二人鬆開手,虔誠地站在耶穌像前,莊重地看著麵前身穿黑袍的神父。
“感謝各位前來參加這場盛大的婚禮。”神父彬彬有禮的開口,嗓音透過麥克風回蕩在空中,繞梁不絕。
夜鷹緩慢地垂下頭,臉上的神色略顯黯淡,莫天逸用力摟住寶寶,這一刻,他的心裏同樣是情緒如潮。
“請兩位新人將你們的手放在聖經上,閉上雙眼,用你們的心靈起誓,你們接下來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出自內心。”
梟墨騫柔和的眼眸轉向kk,兩人相識一笑,不需要任何的言語,同時舉起手臂,擱在麵前厚重的聖經之上,眼眸緩慢地閉上,神色肅穆。
“在上帝以及今天來到這裏的眾位見證人麵前,請問梟先生,你是否願意娶你身旁美麗、漂亮的齊小姐為妻嗎?從今時直到永遠,無論是順境或是逆境、富裕或貧窮、健康或疾病、快樂或憂愁,你將永遠愛著她、珍惜她,對她忠實,直到永永遠遠。”
神父鄭重地詢問道,每一個字都極其緩慢,極其虔誠。
梟墨騫幾乎不需要考慮,冷峻的容顏透著前所未有的堅定,一字一句地說道:“我、願、意。”
他等這一天已等了太久太久,他怎麼可能不願意?他會娶她為妻,會娶她做自己的新娘。
醫院病房中。
紫菱撫摸著浴缸裏溫熱的清水,嘴角咧開一抹殘忍的弧度,左手用力握緊手中的水果刀,撕拉一聲,在右手的手腕上,劃開一道駭人的傷口,皮肉瞬間外翻,源源不斷的殷紅色血珠從她的血管裏冒出頭來,一滴接著一滴,飛濺在地板上,順著那嘩啦啦的水滴,湧入下水管道。
她將手放入浴缸,隨意地坐在地上,另一隻手拿起洗手台上的手機,撥通了那早已銘記於心的號碼。
“嘟嘟嘟嘟……”機械的鈴聲,不斷縈繞在她的耳畔,心前所未有的平靜,猶如一泓死水。
她說過的,她不會看著他走入教堂,永遠不會。
教堂內,梟墨騫堅定不移的嗓音,盤繞在空氣中的每一個角落,誰都能感覺到他宛如磐石般的心意。
神父緩緩一笑,視線落在kk身上,“在上帝以及今天來到這裏的眾位見證人麵前,請問齊先生,你是否願意嫁給你身旁這位年輕、帥氣的肖先生為妻?從今時直到永遠,無論是順境或是逆境、富裕或貧窮、健康或疾病、快樂或憂愁,你將永遠愛著他、珍惜他,對他忠實,直到永永遠遠。”
kk揚唇一笑,那笑宛如朝陽般絢爛、耀眼,“我……”
“嗡嗡嗡!”手機突兀震動的聲音,透過麥克風蕩漾開來,kk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的話,戛然而止,她猛地轉過頭,目光尤為不悅的落在梟墨騫的身上,定格在他西裝口袋裏不斷震動的位置,眉心死死擰著,心中隱隱升起一股不詳的預感,就像是有什麼她避之不及的事,發生了似的。
梟墨騫臉色一黑,拿出手機準備掛斷電話,這種時刻,他怎麼可能允許婚禮被人打斷?突然發生的情況,引得不少賓客紛紛騷動起來,連守候在外的記者,也一個個瞪大了雙眼,如同打了雞血一般,目不轉睛地等待著什麼變故發生,一場順利進行的婚禮,遠不及驚變來得更奪人眼球。
可當梟墨騫看見來電顯示,他卻猛地皺起了眉頭,猶豫一秒後,還是選擇了按下掛斷鍵。
這一刻,他的決定已毋庸置疑,即使是紫菱,他也決不允許自己在這種場合出現任何的紕漏。
神父提高的心猛地落到了原地,還以為這場婚禮會發生什麼驚變,還好,沒有任何的變故發生,他重新揚起笑容,再度啟口:“在上帝……”
“丁玲!”短信的聲音再一次打斷了神父的話,這下,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通通聚焦在梟墨騫的身上,他的臉色已是一片鐵青,下顎緊繃著,瞪著手裏的手機,正打算關機,可彩信已自動播放,那張鮮血淋淋的畫麵,讓他的心跳為之一頓,盛滿溫水的浴缸內,紅色的液體漂浮在水麵上,紫菱慘白無血的臉頰,輕輕靠著浴缸的邊沿,她正對著鏡頭發笑,那笑,透著一股狠絕與殘忍,仿佛要用自己的生命,來祭奠她和梟墨騫曾經那場生死相隨的愛。
梟墨騫的心驟然間像是被誰狠狠打了一拳,疼,鑽心的疼順著血液蔓延過四肢百骸,他的臉色驟然一白,幾乎不可置信,健碩的身軀竟微微發起抖來。
神父古怪地看著他,賓客疑惑地看著他,記者興奮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