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玨隻聽到道長有身孕的事,腦子裏轟隆一響,其他的就什麼都沒聽到了。
“她懷孕了!”一時間顧玨臉上的冷漠盡數化去,緩緩走向床上一動不動躺著的葉輕,他緊握著她的手,道長的手太冷了,他想要將自己的溫度傳給她。
長雲注意到九千歲握著師叔的手在隱隱顫抖,感覺到初為人父的喜悅,但他還是有些話要讓九千歲一並知道。
“九千歲,不知師叔是否與你提及她身上有傷之事?”
顧玨轉頭看向長雲,終於對外人了話,“傷勢嚴重嗎?”
長雲惋惜地歎了一聲,“若是師叔未與你提起,今日晚輩便當這罪人,提醒提醒九千歲。你們是夫妻,這些事知道也無妨。師叔身上本就有成年舊傷,一直養在雲夢澤,一方麵也是因為掌門想要師叔在道觀裏好好養傷,一方麵也是因為她養傷需要大量的地靈氣,否則便無法好轉。”
“但由於事態緊急,師叔才不得已下山,脫離了雲夢澤的充盈靈氣,師叔的傷勢這幾年就沒見有好轉,緊靠著山下這一點微弱的靈氣,師叔就是在入不敷出。”
“晚輩查看了師叔現在的情況,她似乎打過好幾場大戰,表麵上看似無病無災的,但她耗費的都是自己的陽壽,若是再這麼下去,遲早要把自己的命給搭進去。”
顧玨咬牙看向床上昏睡不醒的道長,想起她之前過,她已經存活了許多年,立即問道:“修道之人不是能活很久嗎?她燃命作戰,傷害很大嗎?”
長雲又是一歎,這就是他最愁的地方,“修道之冉達一定境界的確可以延年益壽,但不是長久之計,師叔這麼多年為了養傷,已經是將道行堵在自己的傷勢上了,已經很多年沒有進展了。加上師叔這麼浪費自己的壽元,隻怕……”
顧玨的話聲有些顫抖,他怕長雲接下來要的,是他最不想聽到的,“隻怕什麼?”
長雲麵露慌亂,他也不像師叔這樣的,可是師叔下山以後就不受控製,她每次親自動手,需要花費多少藥材才能補回來,現在她的身體已經屬於虧空狀態了,別恢複之前的活蹦亂跳了,就是醒過來都要花上一些時日了。
“九千歲,您也是擔心師叔的,晚輩就這麼與您了,師叔現在不適合懷孩子,她自己都照顧不過來,根本無法讓孩子健康活下來。”
其實還有一件事更糟糕,他沒有罷了。
他們從開始給師叔強行灌輸靈氣開始,就發現師叔的孩子已經開始汲取母體營養,之後應當會越來越多,師叔要是想保這個孩子,隻能放棄自己的傷。
可是這樣,師叔真的能撐到十月臨盆嗎?
“取掉孩子,她會受苦嗎?”顧玨沒有猶豫多久便問道。
道長和孩子,他隻會選擇道長,就算孩子與他們血脈相連,但他尚未見過一麵,取代不晾長在他心中的地位。
長雲沒想到九千歲會如此果決,微想了想,回道:“需要養上一陣,但比懷著孩子要保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