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叔,您懷胎四月了,自己就一直沒發現嗎?”長雲一臉無奈地看著麵前坐著的師叔。
他們一再勸阻師叔明日莫要動手,但師叔又一直確定自己能行,便隻好讓他來號號脈。
上次發現師叔懷有身孕時,她脈象太虛,所以摸不出來什麼,現在才發現孩子原來已經這麼大了。
葉輕幹笑了兩聲,氣氛略有些尷尬,她隨後道:“前段時間不是一直奔波嗎?就沒把心思放在這上麵。”
這幾個月,她去完皇陵就是回雲夢澤,然後便是在宮裏盯著後卿,一門心思全在盯著後卿上了,也就沒分心做其他事了。
長雲也沒真想怪罪師叔,他就是氣憤為什麼有人如此不珍視自己的身體。
“師叔,明日一戰你真的不能上,都懷胎四月了,您還未顯胎,身子骨又這麼虛,要是有個三長兩短……”
“要是真的出了事,那便是這孩子注定與這世上無緣。”葉輕冷漠地看著長雲,鎮定道:“雲夢澤向來都是隨遇而安,強求不來的東西,就莫要強求。”
“可是……”
葉輕搖了搖頭,示意長雲不用再下去,“明日封魔大陣一旦開啟,後卿進入人間後實力便會大減,這是我們難得的機會,也是唯一的機會。”
雲玄等人站在房內聽到師叔的話,仍舊覺得不妥,紛紛看向九千歲,現在隻有九千歲能勸師叔了。
顧玨沉默了片刻,轉頭看向道長,問了一聲:“幾成把握?”
雲玄一聽便急了,顧不得禮儀,立即道:“九千歲,師叔不能上陣!”
九千歲明明知道師叔身上有傷,她要是上陣,有個三長兩短,他們怎麼和掌門、師父,還有其他師伯交代?
葉輕也噤聲了許久,盤算了一會,道:“全身而退幾乎不可能,保住自己的性命能有五成。”
顧玨皺眉,否定之意即將脫口而出,但還是多問了一聲,“不能再多了?”
葉輕佯裝輕鬆地笑了笑,看了看窗外的景色,隨後道:“若是新皇您能看護好所有百姓,保護好自己,那麼我也能護住自己。”
再未遇見顧玨前,她鮮有變數,但自從遇到他,平日裏倒是多了不少新鮮福
顧玨低眉想了想,頷首道:“好,你放手去做,疏散百姓這件事由我著手。”
葉輕看著他堅毅的目光,溫笑著點零頭。
顧玨知道時間緊迫,立即出了王府,往城外疾風營而去。
葉輕坐在遠處,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緩緩道:“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喜歡他什麼,直至今日,也不清楚。”
“但是他有自己的想法,知道自己想做什麼,什麼不能做。世人皆他冷血無情,但他最渴望、最期待的,是得到生父的認可。百官他殘暴不仁,但他一直暗地裏援助各地災情。那些道德高尚的官員們,卻是剝削百姓最多的人,一直被百姓唾罵著的他,卻從來不對百姓動手。”
“從前,我沒別的想法,待在雲夢澤裏,除了養傷,就是養傷,看著輕鬆自在,但也的確無聊。但自從下了山,看了人間諸多好風景,見了多少人間疾苦,越發覺得顧玨這般始終如一的想法難能可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