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見啊,宋子牧。
塗山鈴久不動彈,宋潛自行收回了手,自然地背在身後。
他語調平緩地道:“走吧。”
塗山鈴:“去哪?”
她其實聽清了宋潛的話,也知他讓她回家,可就是忍不住逗逗他。
宋潛:“回家。”
塗山鈴點點頭,轉身就走。
宋潛抬手攔她,“這邊。”
塗山鈴歪著腦袋看宋潛的背影,她總覺得他怪怪的,一怪他一眼認出換了皮囊的她,二怪他口裏的“家”,塗山鈴的家在青丘,宋寧音的家在西城,他卻很自然地認定她的家在東城。
她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宋潛卻停下了腳步,站在橋下,遠遠看著她。
不跟上不行了。
這,就是菜雞的悲哀。
技不如人,反抗不得。
她拂開光杆柳條,舉步往下。
宋潛:“好好走,不要跳。”
一句話封印住了塗山鈴快要起跳的靈魂,以及幾乎離地的腳掌。
宋潛:“下雨,地滑。”
塗山鈴徹底放棄蹦下石橋的想法,她眼睛一掃,看到了厚薄不一的青苔,下雨,這玩意兒可不是一般的滑,她可不想時隔十八年,見第一麵,就在宋潛麵前摔個屁股墩兒,那也太丟臉了些兒。
等塗山鈴走到身邊,宋潛才繼續往內城走。
“哎!”
到底多年不見,兩人間的生疏感沒那麼快消弭,“阿潛”“子牧”這兩個比較親昵的稱呼塗山鈴暫時叫不出口。
宋潛回眸,認真看著她,耐心等待下文。
塗山鈴清清嗓子,抬手一指,“這幾個,得處理一下吧。”
宋傳跪在地上,雙手攥緊成拳,青筋暴起,在心裏尖叫“宋寧音你這個殺千刀的孽障”。
宋潛詫異,微微睜大了眼睛,“你……”
他及時打住,看向宋傳,眼神便多了幾分不善。
宋傳心裏淚流成河,臉上也好不了多少,一雙眼睛跟兩個泉眼似的,不停冒眼淚,“重光君,您可不能偏聽宋寧音的讒言,您了先寫陳情的。”
塗山鈴暗道可惜。
宋子牧一言九鼎,了要看陳情再處理,就不會變卦。
宋潛立刻明白過來,眼前這位縱家將當街行凶的宋濼家長子,正是那位霸淩同窗的禍首,頓時更為不喜了。
他淡淡道:“亥時前呈交。”他轉身,朝內城守衛招手,“即刻驅逐別姓家將。”
這個別姓舍“慎”其誰。
如今仙門裏,除了囂張跋扈慣了的慎家,也沒有哪家敢縱容家將在南野逞凶了。
宋傳抖如篩糠,家將被驅逐,相當於被打臉,就算阿娘饒得了他,阿爹也繞不過他了。
宋潛卻連多餘一個眼神都沒給宋傳,帶著塗山鈴往內城去了。
宋傳再一次吃虧,塗山鈴能感覺到主寵契約對她的壓製了很多,這就明她任務完成得不錯。
咕咕咕……
不太和諧的聲音響起。
塗山鈴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盯著自己的肚子不能動也不能言語。
肚子,它會話了?
她生靈體,生下來就是化形大妖,可以短時間辟穀,從未遇到過肚子叫這種情況,也不知如何讓肚子“閉嘴”。
宋潛微微一笑,“餓了?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