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那年那天(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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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哪個,好大的膽子,罔顧人倫,祭奠悖逆。”

一朵風飄雪月被撿了起來,又被重重摔在了地上,摔散了花瓣。

塗山鈴神情淡然地收回視線,好像侍者罵的話與她無關一樣。

她一偏頭,便看到宋潛正在看她,眼中好像還帶著些遺憾。

遺憾?

遺憾什麼呢?

塗山鈴還想仔細分辨,宋潛卻已經邁步朝前走去。

侍者摔了花,好似還不過癮,嘴裏呸呸罵著,腳下還噠噠踩著,好好一朵風飄雪月轉眼就被糟蹋成了花泥。

腳邊忽然多出一個人的影子,侍者順影看去,整個人都僵住了,“重,重光君。”

宋潛氣場冷,眼神更冷。

侍者膝蓋一軟,跪在了地上,他手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了。

他還記得,當年有個人當著重光君的麵辱罵樂元君,重光君就在這奉先殿前,當著眾家族的麵直接拔劍,要不是湛源君和雲林公拉著,重光君當時就要斬殺那個人。

他今好倒黴啊,居然被重光君聽個正著,偏偏雲林公還沒來,不曉得湛源君一個人拉不拉得住重光君,真是苦也。

他眼角餘光瞥到已經成了一灘爛泥的風飄雪月,哆哆嗦嗦扒拉過來,捧在手裏,討好地看著宋潛。

宋潛按著劍柄的手,骨節發白,好似隨時可能爆發,拔劍傷人。

宋潛從來不蒔花弄草,那朵姿態翩然的風飄雪月多半不是出自他手,他現在這個樣子,隻可能是因為塗山鈴被罵而生氣了。

塗山鈴淺笑搖頭。

她向來奉行冤有頭債有主,她現在被罵,不是侍者的錯,易地而處,她成了那個不明真相的侍者,恐怕也會如此氣憤地罵害道祖隕落的人吧。

她走到宋潛身邊,聲道:“重光君,湛源君還等著您的。”

宋潛冰冷的氣場凝滯了片刻,倏然消散得一幹二淨,他連多餘的眼神都懶得給侍者一個,徑直走向宋家的隊伍。

侍者抬起袖子猛擦額頭的汗,連連向塗山鈴道謝。

塗山鈴眨眨眼,笑著:“下次心點,別再被重光君逮到啦,他好嚴肅的。”

侍者深有同感,再次感謝塗山鈴的提醒,借著跪像的遮擋,往塗山鈴手裏塞了一包東西,“禦寒的,你偷偷含一片,好過點。”

隆冬時節,山下冷,山上更冷,修為低下的弟子,參加完整個祭典,就離凍成冰雕不遠了。

這是誰都知道的道理,但除了竹山的人,誰也不敢真的偷借外力保暖,來參加上元廟祭,還嫌東嫌西的,可是對道祖大大的不敬!

侍者這是以善意回報善意。

他給塗山鈴的布包上有竹山的標誌,即使有其他侍者見了,也不會多什麼。

他朝塗山鈴微微頷首,匆匆逃離了這個是非之地。

塗山鈴捏捏袖子裏的布包,淺淺一笑,走向宋家隊伍。

宋淵正頭疼著,“子牧,你不來也就罷了,來都來了,轉身就走委實不妥。聽兄長一句勸,留下來,忍耐兩個時辰,可好?”

宋潛:“不好。”

塗山鈴路過,聽了一耳朵,心裏暗道:十多年不見,宋子牧長本事了啊,這股隨心隨性的勁兒,真是越來越隨她了。大概當年被她荼毒了太久,“毒性”又潛伏了太久,一經發作才格外厲害。

宋潛叫住塗山鈴,“去哪?”

塗山鈴腳步一頓,伸出根手指緩緩指向自己,滿臉疑惑。

宋潛挑眉,那意思非常明顯“不是問你是問誰?”

宋淵扶額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