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山鈴把臉埋進枕頭裏,快速思考著。
屋外響起拳拳到肉的悶響聲。
宋潛勾了勾手指,窗戶嘭一聲打開。
尹玄琛和夏江相互扭打在了一起。
尹玄琛把世家的矜持和禮節丟到了山的那邊,咆哮著,圓瞪著布滿血絲的眼睛,掄圓了胳膊朝夏江臉上打去,哪怕打中了夏江,他仍是不能解氣的模樣,臉上惱羞成怒的神色絲毫未減。
夏江好似被錘懵了,他晃了晃腦袋,也掄起胳膊朝尹玄琛打去。
兩個人都忘記了,他們還是個修士,有靈力,用法術、劍術攻擊更解氣。
尹玄琛大吼一聲,“夏江,我……你大爺。”
他眼角餘光瞥見了宋潛,好歹把一個最不文雅的字咽了下去。
可那句話,他還是罵了出來,足見他此時多麼憤怒了。
夏江捧起尹玄琛的臉,腦門對準尹玄琛的腦門就撞過去了,“是我怎麼你了,還是我大爺怎麼你了,你打我,還要……我大爺。”
尹玄琛被撞得耳朵裏麵嗡嗚響,他呼哧呼哧喘著氣,兩隻拳頭喀嚓喀嚓地照著夏江的臉、胸口、肚子上狂砸。
夏江也絲毫不客氣,哪打著痛往哪裏打。
兩個人下手黑得很,嘴下卻留諒,到底顧忌著重光君在旁觀,沒敢把不堪入耳的話往外倒。
宋潛:“……”
塗山鈴露出隻眼睛,低低笑了起來。
阿潛現在的樣子實在呆萌可愛。
她猜他一定以為他露了麵,那兩個的就會住手,誰知道那兩個的隻是住了嘴,並未住手,以至於他都不知道該擺出什麼表情了。
尹玄琛和夏江兩個人終於打累了,往地上一翻,露出一張血糊糊的臉。
塗山鈴後背的傷口已經結痂了,她穿好衣服,撩開重重帳幔,下了床。
她撐著窗框,俯視著兩人,“你們倆……”她挑挑眉,“為什麼打架?”
一提起這個,尹玄琛便覺羞憤難當,他騰地坐起了身,臉都痛變形了也不管,憤憤然道:“這個人……這個人趁我……趁我睡覺的時候,脫……脫我褲子,還……”
似乎涉及到極為羞恥的事情,他梗了幾次,還是不下去了。
塗山鈴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夏江。
現在的年輕人玩得這麼開了麼?!
夏江接觸到塗山鈴的目光,整個人像是被雷劈了似的,一躍而起,指著尹玄琛痛心疾首地:“你是得了什麼妄想症!我眼沒瞎,我腦子沒壞,我能看上你,還對你……哈,別你女裝不好看了,就算好看,我喜歡的也是真正的女人!”
尹玄琛抬腳朝夏江踹去,“你算什麼好漢,敢做不敢認!”
他氣到理智全部歸零,風度儀態全都不顧了,形容比扯頭發打架的潑婦更可怖三分。
夏江不防尹玄琛突然動手,一下子被打翻在地,身體動彈幾下,便沒了反應。
塗山鈴趕緊撐著窗框翻了出去,她雙手按在夏江的胸口,先護住了心脈,才朝著尹玄琛搖頭歎氣。
她道:“重光君,丹藥。”
宋潛步出房間,將一瓶丹藥遞到塗山鈴手邊。
塗山鈴拔開瓶塞,倒出一顆丹藥塞進夏江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