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那一灘血已經不見了,地麵上隻餘下未幹的水跡。
塗山鈴蹲下身聞了聞,空氣裏殘餘著黴臭味,是那種淘洗了拖把卻沒有晾幹漚出來的黴臭味。
竟然還有人專門清理現場!
夠有組織有紀律的啊!
她和宋潛要不是來得及時,恐怕連那一灘血都看不到。
祁家門人認真盯著塗山鈴,眼裏寫滿了渴望,現場什麼都沒剩下,那麼大家都回去睡覺吧。
塗山鈴:“需要我來教你們查案?”
祁家門人認命地轉身,在塗山鈴的死亡視線中,敲響鄰一戶人家的門。
敲了半,估計門裏的人知道不開門,敲門聲不會停了,才勉為其難地打開了門。
祁家門人:“今晚上你可聽到了喊殺聲?”
住戶:“不曾聽到。”
哇!
塗山鈴震驚地睜大了眼睛,片刻後,露出了無語的笑容。
那麼大的喊殺聲,她隔著好幾條街都聽到了,這些住得近在咫尺的人卻沒聽見……
基山的人是有多怕惹麻煩,連一點線索都不願意提供!
祁家門人並不意外聽到這樣的回答,他們無奈地看了塗山鈴一眼,繼續敲下一戶人家的門。
整條街的人口徑出奇一致,皆表示他們什麼都沒有聽到,還有極個別的人家連門都不願意開,任你將門敲得哐當響,他就當那不是他的門,從頭到尾無動於衷。
祁家門人回到塗山鈴身邊,“瞧,都沒有聽到喊殺聲,肯定是你聽錯了。”
宋潛的視線移到祁家門人身上,“確櫻”
祁家門人為難起來,“就算真的有,眼下也沒有一點線索,根本無從查起,也沒辦法立案,這事兒就算鬧到公子麵前,我們也是占理的,我們已經盡力了。”
塗山鈴真是無力得很,基山上下齊心協力要當一條任宰的鹹魚,她能怎麼辦?
她帶起一陣風,大步離開了現場。
他們倆回到客棧時,祁澤就站在門口,翹首以盼。
祁澤:“怎麼樣?發生了什麼事情?”
塗山鈴雙手叉腰,瞪著祁澤,“你有沒有聽到喊殺聲?”
祁澤:“當然有啊,要不然我怎麼會被吵醒。”
塗山鈴又露出了無語的笑,她氣咻咻地指著祁澤,“但基山的人眾口一詞,沒有聽見。你問我發生了什麼事情,嗬,我也很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呢!”
世道真是變了。
以前誰家的人要是被打死了,要麼鬧到治安署要求殺人者償命,要麼堵著殺人者的家門要求經濟賠償。
而裝作下太平的,獨此一份。
她伸手揉亂了自己的頭發。
糟心啊。
祁澤一副挨了雷劈的模樣,“治安署的人太凶了,他們不敢實話?”
塗山鈴深深地看了祁澤一眼,卻什麼都沒。
治安署的問題大著呢,還是等祁澤自己去發現吧。
在類似的問題上,她是吃過虧的,吃了虧,就得長記性啊。
那會兒她還不是道祖親傳,有一個到竹山遊學的姑娘,主動找到她,請她幫忙看看功課做得對不對,她才十二三歲,實誠得很,當真把她覺得不對的地方都標注了出來。
結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