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塗山鈴最近的一個人,外貌看起來三十來歲,頭發不多,依稀可以看到頭皮。其修為處於氣境中階,須發卻已斑白,修為有倒湍跡象,神情倒是倔強得很。
這群人隱隱有以他為首的趨勢。
塗山鈴微微彎腰,擼起一點袖子,露出一截臂,手往下一撈,從靴子裏拔出了一把匕首,她手指一勾,匕首在手裏轉了個圈,她握住劍柄,劍刃順勢搭在了半禿修士的脖子上,痞氣盡顯。
半禿修士脊背挺得筆直,好似一點都不擔心塗山鈴拿他開刀似的。
塗山鈴輕笑出聲,語氣輕快,“我知道你不怕死,所以我不會動你,隻是不知道你身後的人怕死不怕死了?”
她握著匕首,劍尖一一從眾人身上指過。
她認真觀察著每個人臉上細微的表情。
半禿修士突然暴起,想攻擊塗山鈴,然而他被捆仙繩束縛住了,能用的隻有腦袋,他朝前撞去,撞到了一堵無形的牆,嘭一聲跌回地上,隻留兩根頭發緩緩飄落。
有宋潛在,豈會讓人山塗山鈴!
塗山鈴手裏顛著匕首,“敢追殺我們,就得做好隕落的準備。來,我瞧瞧,這個少年郎你做好準備了沒有呀?”
治安署的門人心中發寒,不自覺往後退,徒退無可退為止。
塗山鈴的惡意雖不是衝他們而來,可他們接觸到那一星半點的餘波,仍是覺得有些可怕。
恍惚中,他們仿佛看到了來自玄冥的惡鬼,舔著嘴唇:“乖寶寶,不要跑,進入老祖的肚子,與我一同獲得永生吧”。
修道多年,早已塵封在他們幼年記憶中的恐怖故事,毫無預兆地用這種方式找回了存在福
突然落入敵手,少年郎本來就夠心驚膽戰的了,被塗山鈴笑吟吟地看著,他的心沒來由地更加驚慌。
夜晚,他跟著己方陣營的人衝殺時,沒有怕過,看到饒腦袋被開瓢倒地時,也沒有怕過,可現在他充分感覺到,有一種名為恐懼的陌生情緒攀上了他的心頭,他不由自主低下了頭,不敢再與塗山鈴對視。
下一秒,他的視線裏出現了一截明晃晃的劍刃,隨著劍身晃動,晨光不斷反射進了他的眼裏。
他慌張地嗚嗚嗚,眼睛緊張地看著劍刃,又抬眼看看塗山鈴。
塗山鈴摘掉堵住少年郎嘴巴的帕子,“機會隻有一次,如果亂喊亂叫,我的匕首不介意抹你的脖子。”
少年郎瘋狂搖頭,“不會!你想問什麼就問吧。”
半禿修士赫然轉頭,他那張凶狠的臉顯得更加凶狠了,眼裏似有熊熊怒火跳動,雙眼圓瞪,露出大了一圈的眼白,好像要把少年郎拆分入腹似的。
少年郎嚇得再次縮緊了脖子,瑟瑟發抖。
塗山鈴匕首一轉,啪一聲拍在了半禿修士的臉上,“囚籠裏的野獸就得懂得收起爪牙,要不然等著你的,就隻有棍棒。”她的匕首再次架到少年郎的脖子上,“吧,你們晚上為什麼要打架?”
少年郎咽了口唾沫,“因為我們的人前晚上被打死了,昨晚上必須得找回場子。”
塗山鈴神情一滯。
雖然這樣回答也沒毛病,但誰問你這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