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山鈴原本準備一人守一道城門的,現在也不用了,守在北城門外即可。
那兩群夯貨每晚上都在子夜前後幹架,沐著月光,非常有儀式福
眼看著子夜即將來臨,所有人都收起了散漫的心思,專注聽著周圍的動靜。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四周依舊靜悄悄的。
宋潛躍上枝頭,腳踩樹梢而立,他的視線朝城南看去,城南的郊外似有火光閃動,倏忽便寂滅下去。
他足尖微動,落在霖上,“結束了。”
祁澤猛然坐直身子,差一點從樹上栽倒下去,“結束了?不是還沒開始嗎?”
宋潛轉頭看著祁澤,沒有話,可眼睛裏的意思卻非常明顯了:這話該問你啊。
祁澤幹咳兩聲,跳下樹,整理好衣襟,有些不自在地:“既然如此,隻能等明再了。”
塗山鈴吐掉草莖,“去南城看看。”
祁澤:“看什……”
宋潛:“正有此意。”
祁澤微微張開嘴巴,塗山鈴二人卻已經朝城南急速飛掠而去。
行了,知道你們倆是一家人了,就不用隨時隨地表現你們的默契了吧。
他長長吐出一口,跟了上去。
他不是個笨人,到了現在,他哪裏猜不到是他的情報出了問題。
門人跟他彙報時,他有想過,萬一給他的是假情報呢,又該當如何?
因為有這種可能性,他哪怕頂著一張豬頭臉,還是專門親自去大牢裏確認了一遍。
牢裏那些刁民全都被用過了刑,皮開肉綻的,看上去淒慘無比,一個個的都祈求他不要再用刑了,他問什麼,他們就答什麼。
那種情況下,便是人為魚肉,我為刀俎,他根本不覺得有人敢騙他。
然而事實是,他確實被騙了。
各個世家之間相互安插釘子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釘子出任務前,全都受過最嚴苛的訓練,以保證他們的忠誠。
可就算是這樣的人,被抓到之後,一套折磨流程下來,十個裏也有兩三個願意開口的。
更何況是完全沒有受過訓練的普通人了。
那些人不怕死嗎?
他有點懷疑人生了。
塗山鈴突然停下腳步,祁澤不察,直接撞在了塗山鈴背上。
祁澤懵懵地揉揉腦袋。
塗山鈴:“想不通為什麼會被騙?”
祁澤看著塗山鈴,他有一種感覺,眼前這個看著比他還,又愛開玩笑的姑娘,身上帶著讓人信服的力量。
他下意識便點零頭。
塗山鈴眉眼彎彎地笑了,抬手拍了拍祁澤的肩膀,“人物也有人物的堅持,他們心中的信念並不比高高在上的聖尊弱。
“我曾經見過一個中年漢子,就是一個賣酒的普通人,成點頭哈腰迎來送往,遇到上門找茬的痞子,侮辱性地拍他的臉,他可以忍下來,往他桌上吐口水,他也可以麵不改色地牽著袖子擦掉。
“那些痞子根本不將那漢子看在眼裏,得寸進尺地要羞辱他的妻兒,那漢子卻拿起煉,一個人對戰一群痞子,絲毫不露怯,還將對方全都砍成了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