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塗山鈴忽然明白過來,契約中始終無法消散的約束之力代表的是什麼了。
宋寧音姑娘最大的執念是為她和她母親恢複名譽。
饒名,樹的影,曆史長河裏,有太多人因為名聲被汙而選擇自盡,為的就是自證清白。
她一指點在眉心靈台處,默默道:你要的清白,我會還給你。
主寵契約再次沉寂下去。
宋潛無言地為塗山鈴護著法,並不準備多問一句。
他知道,她能歸來必定付出了某種代價,否則絕無可能神魂逃離鎮壓之地,這種代價她願意講,他就聽著,她不願意講,他就不問,他隻要一直在,就能保證她要付出的代價傷不到她,這就夠了。
塗山鈴收回手,仰起了臉,眼中似汪洋深沉,語氣卻依舊輕快,“沒想到,我重活一輩子,還撈了個渣爹,嘖嘖,過兩我會會他去。”
宋潛:“好。”
“喂,你們兩個,看著點火啊。”祁澤手裏拎著幾條魚跑了過來,他嘴裏呼呼吹著氣,還伸手搶救火上烤的筍子。
塗山鈴十分嫌棄地道:“都烤焦了,不能要了。”
祁澤第一次挖筍子,很舍不得勞動成果被浪費,“扒掉焦的,萬一裏麵的還能吃呢?”
至於嗎?!
塗山鈴往後退了一步,從地上撿起個野果,遞到宋潛麵前。
宋潛身上劍氣迸發,幾個呼吸便將果皮削幹淨了。
她選擇啃野果。
土豆發了芽,就有毒了,不能吃,有的人把發芽的那一塊削掉,還是繼續吃,可毒已經蔓延到整個土豆上了啊,隻削一塊有什麼用?
就像這根筍子一樣,焦都焦了啊,就算把表皮剝掉,難保裏麵沒有糊味。
祁澤被宋潛的劍氣控製力驚了一下,但下一刻,他便嗬嗬笑著湊到了宋潛身邊,遞上了焦掉的筍子。
他還挺義正辭嚴的,“你們烤焦的,你們得負責吧。”
宋潛看了祁澤一眼,劍氣澎湃而出,片刻便將筍子上焦掉的部分剔除幹淨了。
劍氣明明切在筍子上,不知怎麼的,祁澤卻有幾分感同身受,他心裏發虛,拿著筍子去了遠處吃。
筍子確實被烤壞了,哪怕剝離了焦糊的部分,裏麵看著正常的部分吃起來也有些發苦。
祁澤偷偷回頭,卻見塗山鈴笑眯眯地看著他,他頓時心裏也發苦起來。
自己要求留下的筍子,跪著也得吃完!
他苦哈哈地繼續啃筍子。
宋潛不用吃東西,塗山鈴就把摘來的果子都吃了。
真別,橙子吃起來甜,可空腹吃著也費勁,胃裏一陣陣泛酸。
祁澤啃完了筍子,又跑了回來,“咱們把魚烤了吃吧。”
塗山鈴摸摸肚子,違心地道:“我吃飽了。”
祁澤看向宋潛,頓時覺得還是算了吧,他自個兒烤就行了。
他將魚開膛破肚,又拿到河邊洗幹淨,便架到火上開始烤,他一直從魚八分熟吃到全熟,終於有了滿足福
吃了一頓潦草的早飯,三人繼續搜查河道。
祁澤還跟塗山鈴炫耀,“這魚太鮮美了,你們不吃真遺憾。”
塗山鈴:“不遺憾,不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