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玄琛莫名心虛。
他跟薛耀是不同的,宋淵可是他的直係長輩!
對著自家長輩打歪主意跟對著別人家的長輩打歪主意還是不一樣的。
薛耀乖巧地站著,“淵伯伯,梅州孫家要辦春日花宴了,我們還沒參加過別人家的花宴呢,想去漲漲見識。”
尹玄琛的腦袋埋得更低了。
他不禁懷疑,樂元君的傳記真有如此強大的“教育意義”嗎,竟讓這少年短短幾內就大變了樣,成了如此……昂……的存在。
宋淵笑容不減,不著痕跡地看了尹玄琛一眼,才對薛耀道:“路上注意安全,去就好好玩,不用做功課了,我會跟阿潛的。”
薛耀剛想歡呼出聲,宋淵便指了指他,又指了指尹玄琛,“不過你們兩個可不許亂來,不許給孫家添麻煩。”
薛耀雞啄米似的連連點頭,“嗯嗯,嗯嗯,我保證。”
尹玄琛也跟著點頭,“靜淵君請放心。”
宋淵:“你們身上的錢夠不夠?”
薛耀往前湊了幾步,不夠,也不不夠,隻嘿嘿嘿地笑。
宋淵便從袖子裏拿出了兩隻錢袋子和一塊令牌,“出門在外不要氣,該花的錢就花,錢要是不夠了,就去官驛玄鳥閣調用。”
薛耀無聲地哇了一下。
這可以是很大的權限了,隻要調用的銀子不超過十萬兩,都不用辦手續啊,就連他爹都沒給他這種權限呢!
尹玄琛反而更覺得羞愧了。
他辜負了重光君和湛源君對他的信任。
他抬起頭來,“我……”
宋淵拍拍尹玄琛的肩膀,“別多想,該玩兒的時候好好玩,該做正事的時候專心做正事,就行了。”
他完,轉身回了蘭室,跪坐下來,“我們繼續。”
家臣家將們趕緊整理儀容,又恢複成了一派嚴肅的模樣。
薛耀拉著尹玄琛往外走,嘴裏還聲嘀咕:“要是我大伯能有淵伯伯一半溫柔就好了。”
尹玄琛想的卻是,如果重光君對他這個親徒弟,能夠有對宋寧音一半的一半溫柔就好了。
兩個人出了何陋居,一個人往西走,一個人往東走,走了沒兩步,兩人皆覺得不對勁,回過頭來……
“你去哪裏?”
“你去哪裏?”
尹玄琛很是無語,“此去梅州,一千餘裏,自然得去東來山租借大型飛禽啦。”
薛耀抓住尹玄琛的手腕,“飛禽誰沒乘過,沒什麼意思,咱們禦劍飛過去吧。”
尹玄琛看著薛耀沒話,過了半晌,才問:“你是認真的?”
薛耀:“當然啊。”
尹玄琛轉身就走。
孩子精力旺盛,想一出是一出,但他是理智的成年人了,拒絕不理智的行為。
薛耀拔腳就追,“花哥,花哥,咱們禦劍吧,禦劍吧,禦劍吧……”
有薛晉優良的遺傳在,薛耀無師自通,學會了如何噪音騷擾人。
尹玄琛連連搖頭,認命地朝東城門走去,“你怎麼就不吃教訓呢?你是怎麼掉進功課這個坑裏來的,這麼快就忘記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