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裝骨,可並不是全部屍骨都保留完整,肉身強悍者,屍骨經過一夜煆燒,隻微微被熏黑零兒,次一等的皮肉不附,露出了盈盈如瓷的骨頭,再次一等的卻化成了灰,風一吹,便打著卷兒朝前飄飛。
前兩種倒是不要緊,稍微慢一點收殮也是無礙,可最後一種卻得趕緊裝起來,屍骸不完整,導致最後效果減半,在這裏的所有人都將吃不了兜著走。
一人偷偷看向始終屹立在前方,隻腦袋微微低垂的塗山鈴,“那便是樂元君?真漂亮啊!”
話音剛落,鞭子就落在了他身上,家將喝道:“元君即便是死了,也不是爾等可以輕辱的!”
眼角餘光處,一道威嚴的身影漸漸逼近。
家將趕緊回頭俯身見禮,“見過家主。”
鞠昇淡漠地看著一地屍骨,突然抬手指著塗山鈴,“封她入棺,分裝靈尾,不得有誤。”
他輕夾馬腹,馬緩緩朝秣陵城而去。
自打昨晚襲殺開始,秣陵城便被封城了,鞠昇的人間一個逃跑的人殺一個,殺到城裏的權寒,不敢再出逃為止。
秣陵城衛看到鞠昇靠近,便高喊:“去非君,我等什麼都沒看見,還請去非君饒我等一命。”
鞠昇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
什麼都沒看見,那就是什麼都看見了。
這些人留不得。
鞠昇舉起了右手,重重下壓。
卻非衛搭箭上弦,火箭成弧形朝城中落去。
城衛慌了,“去非君,饒命!”
卻非衛的動作卻無絲毫遲緩,仍不停輪換著放箭。
城裏接二連三響起了爆炸聲,滾滾濃煙衝而起。
城衛咬咬牙,舉起手中的劍,“同袍們,今日去非君行霸道之事,不允我等活命,我等便死戰到底,殺一個回本,殺兩個有賺,你們可敢隨我一戰?”
四周的人立馬應和:“戰,戰,戰,戰!”
鞠昇的表情依舊漠然,在城頭守軍啟陣準備還擊時,他驅馬朝後麵退了百十來步。
遠處負責收斂屍骸的門人苦力還在有一眼沒一眼地偷看鞠昇,畢竟像如此近距離觀察上位者的機會可不多。
有膽子大的便就此聊開了。
“我怎麼覺得今的去非君跟昨的不同呢?”
“傻不傻啊,當然不同了,今的我還跟昨的我不同呢,昨的我沒有這麼慘。”
“你是不是有病?!我很認真的跟你話,你瞎扯什麼呢!我總覺得去非君今的氣勢弱了些,沒有往日那麼鋒芒外露。”
“盡些沒用的,樂元君可是去非君的親師妹,弄死了自己的親師妹,還不允許去非君傷心一下啊。”
“得對哦……”
秣陵隻是城,城衛數量有限,不過千餘人而已,卻非衛以多敵寡,此戰毫無懸念。
秣陵城破,卻非衛身披避火紗衣魚貫而入,見人就殺,屍體被全部運向城外,與音衛的屍體堆放在一起,以便統一運走。
女子哀求地看著眼前的人,“求你了,我的孩子還,你放過他吧,他什麼都不知道,他隻有一歲啊。”
手持長刀的卻非衛有一瞬間的猶豫,是人就會有惻隱之心,特別是在麵對弱時,沒有惻隱之心的那是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