厭火國人該死!
塗山鈴聽到厭火國人反複無常,棄用九尾圖騰時,並沒有生氣,甚至覺得那是人之常情。
不僅僅是人,所有生物都是趨利避害的。
但她現在卻生氣了,厭火國人為了討巧賣乖,為了那一點點討好鞠昇的可能,極盡羞辱半妖,簡直惡心至極。
鞠奈看到了塗山鈴眼中一閃而過的殺氣,她輕呼一聲,往後退了一步。
塗山鈴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她已經恢複了正常。
她麵容嚴肅地道:“姑娘可認為身為醫者,應該救所有人?”
鞠奈下意識想回答是,可話臨出口,她猶豫了。
她問自己,真的所有人都值得救嗎?
從醫十多年,她見過了太多她無法理解的事情。
前年,她救了一個老財主,老財主對她感激涕零,一再表示,他一定會多做善事,以報她的活命之恩。
可上個月再次路過那裏時,那裏幾乎民不聊生,老財主利用一次旱災的機會,兼並了大量土地,村裏的人為了活命,隻能租種他的土地,而他要的佃租竟然高達十取其八。
辛辛苦苦種了一年地,到了冬,家裏的老人依舊被餓死了,村裏不少人家掛起了白幡。
鞠奈迷茫地看著塗山鈴,“好像並不是所有人都值得救,可什麼人能救,什麼人不能救呢?”
塗山鈴燦然一笑,“救惡徒如殺人,有的人確實不值得救。什麼人該救,什麼人不該救,這得你自己心裏有杆秤。
“有的人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便大徹大悟,準備做個好人。許多人便,浪子回頭金不換,應該原諒他。
“但這樣的法何其不公,那些曾經被他禍害過的人,他們的公道就不需要討了嗎?那些動不動就要原諒的人,那隻是因為刀子沒有落在他們身上,他們不知道痛罷了。”
鞠奈連連點頭,表示受教。
她想起了鞠月吟。
她回到堂庭時,去看過鞠月吟一次,就有人問她為何不幫忙,鞠月吟的情況,她根本幫不了忙,而且也不想幫。
那些便開始指責鞠奈狼心狗肺,當年要不是鞠月吟提攜她,她早就不知道餓死在哪裏了。
地良心,當年提攜她的是世華哥,跟鞠月吟有半點關係嗎?!
再看看那些指責她的人,哪一個曾經跟鞠月吟不要好?
這些人心虛了,便想推一個人出來當擋箭牌,為他們擋白眼和口水,哪有那麼容易!
她直言她早就歸隱了,連家族都管不著她,區區同輩子弟憑什麼管!如果他們真見不得鞠月吟受苦,請他們執行伸出援手。
她想,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當她撕破那些人偽善的麵具後,那些人是怎樣的表情。
她朝塗山鈴行禮,“多謝前輩指點,晚輩會牢記於心。”
塗山鈴朝宋潛伸手,“給我一張空白玉簡。”
宋潛伸手進袖子裏摸出一張玉簡來,遞到塗山鈴手裏。
塗山鈴拿著玉簡貼在了額頭上,她將傳承記憶中能夠外傳的內容全都記錄進了玉簡裏。
她將玉簡遞到鞠奈麵前,“你很有賦,好好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