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部的暗衛互通消息不是秘密,他們早就從駐紮古竹的同袍那裏知道有某些事情。
他們對塗山鈴的調遣,沒有絲毫抵觸情緒。
寅部暗衛分頭辦事去了,塗山鈴才又看向了白明軒,“議和需要遣使,你可敢?”
白明軒的眼睛一點一點睜大了。
他的心砰砰狂跳,當使者他當然敢,怕隻怕事情辦得不夠漂亮罷了。
第一次見麵,要看出他驚才絕豔,立刻交付如此重要的任務,他自己都不信!
所以……是因為什麼呢?
他神情一怔。
厭火這邊可沒有不殺來使的法,過去惹了人家不高興,該殺還得殺。
該不會是因為舍不得自己人去送死,就叫自個兒去送死吧?!
塗山鈴好整以暇地看著白明軒,沒有言語。
白明軒一咬牙,道:“好!屬下遵命!”
塗山鈴輕輕鼓掌,“不錯,有膽識!不過你想多了!”
白明軒的心被弄得不上不下的。
塗山鈴覺得差不多了,再這麼玩兒下去,這孩子估計要暈倒了。
她便道:“這事兒本來就沒想往成了辦,所以就拿給你練練手。一件事情想辦成了不容易,想辦砸了,還不容易嗎?”
白明軒懂了,這位主上是讓他去討人嫌去了。
他頓時覺得有點兒牙疼。
但這事兒還得辦!
他家歸附的事情,還沒得個準信兒呢,人家也沒問東西在什麼地方,具體有多少。
他蔫耷耷地告辭了,回了白家,麵對的就是祖父打趣的笑容。
他了悟了,祖父這是知道他要被削,故意讓他碰壁去了呢!
老者哈哈大笑,“玉不琢不成器,你從沒受過什麼挫折,有點看下英雄的意思,讓你吃點虧,你就該長點記性。”
白明軒:“……您怎麼知道人家不會答應?”
老者:“就算是要歸附,雙方也得經曆很長的磨合期,在這個期限內,誰也不會完全相信誰,這才是正常的。
“如果她當真見錢眼開,一聽你準備了很多財物,她便不考察,直接接納了我們家,我心裏才犯嘀咕呢!
“她叫你去辦什麼事情?好好辦了,回來,這事兒就成了。”
白明軒心裏自然清楚。
他眼睛盯著侍者幫他收拾東西,腦子裏卻亂糟糟的,全是祖父父親教過他的東西,東西太多,全都積在那裏,到了用時,卻不一定想得起來。
這是個毛病,得改!
他一邊琢磨著怎麼改,一邊帶著長隨出了門。
門外,一隊三百饒騎兵整齊列隊,連身下的馬匹都沒有亂動。
有三百人就足以確保白明軒全身而退了,人數再多,會讓厭火高層感覺緊張,要麼不讓入城,要麼便甕中捉鱉,第一時間滅殺整支使團。
白明軒轉身對長隨:“隻你們二人同往,剩下的人全散了。”
他沒多的話,走到了隊伍裏,就那麼把身家性命交給了一群不認識的人。
長隨能急死,一個勁兒地給白明軒使眼色。
白明軒卻跟看不見似的,騎在馬上背著夕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