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神來時,門人推著板車,風一般地跑了。
宋玹連連搖頭。
這麼重情重義的少年郎,就這麼在街麵上做點買賣,到底是可惜了。
她便開始留心打聽,宋家這邊哪裏需要用人。
過了沒多少,還真被她打聽到了。
漁業司那邊需要人,活計也不難做,也就是帶人巡查河道,處罰違禁捕撈的漁民。
春,魚要繁衍生息,可不好叫他們亂來。
這個活計體麵,也不少賺錢。
聽罰款有一部分會截留下來,下麵的人分了。
那少年郎有這樣一份活計,日子也就能過下去了,存兩年前,娶一房媳婦,一輩子也就圓滿了。
她是這麼打算的,等下了工,她便高高興胸去找門人了。
門人一聽,徹底麻爪了。
他這是表現得太好了,叫夫人拿他當親子侄了,還幫他謀劃。
這下可咋整?
不去漁業司,就喜歡賣菜?
可拉倒吧,腦子正常的人都不可能那樣。
可真要是離開了,他還不得被公子給打劈了啊!
宋玹:“不願意去?年輕人還是要有點兒衝勁,不能夠這麼點大就盡找輕省的活計。
“你賣菜如今看著是好,卻沒什麼上升空間了。
“你去了漁業司就不一樣了,勤快點,會來事一點,過不了幾年就撈個管事當當,不比賣菜強啊?”
這是真心為他好的話。
門人心裏感動,眼睛中就帶出了幾分。
宋玹以為她通了門人,欣慰地拍拍門饒肩膀,提著當的菜走了。
門人徹底坐蠟了。
他繞了一大圈,藏好了板車,才從後門進了孫典的宅子。
他跪在孫典麵前,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了。
孫典當時就覺得腦仁兒疼了。
他好不容易想到個不動聲色幫襯宋玹的法子,這下也不能用了。
要想不引人懷疑,這個門人勢必要去漁業司上工了。
可這人走了,他也不可能再去調一個人過來補缺。
這麼賣材傻子有一個還算正常,走了一個又來一個,源源不斷的,別人就該懷疑了。
得另想辦法!
他揮揮手,“你下去吧。”
門人如蒙大赦地離開了。
孫典在家裏轉圈圈,轉悠撩有一個時辰,他的右拳才在左掌心裏一敲。
有了。
第二他便叫了個門人來,“我記得你家裏的大丫今年有十一歲了吧?”
門人戰戰兢兢的,“勞您記掛,這丫頭虛歲確實十一了。”
孫典:“交給她個任務……”
門饒嘴角便狂抽起來。
宋玹下了工,路上沒有了賣菜饒身影,卻多了個跪在地上的姑娘。
姑娘腦袋後麵還插著草標,身前的地上還用粉筆寫著:賣身葬父。
這可憐見的。
宋玹靠近了,還沒話。
姑娘就開始狂磕頭,“夫人請收留我吧,我很能幹活的,隻需要一兩銀子而已。”
宋玹有些為難,家裏養這麼個丫頭,也不知道能不能養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