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了一路,我早就累了,你們連個安生覺都不讓我睡,這就是你們的讓客人滿意是你們的宗旨?”
話相當難聽,管事卻連眉毛都沒有抬一下。
他微微躬身,“這一次確實是我們沒做好,今後我們一定改進。給客人您造成了不便,我深感抱歉。房間已經準備好了,您需要現在去看看嗎?”
婦人沒有再堅持,隨著管事朝外麵走去。
管事在旁邊虛扶著婦人,手並沒有碰到婦人,卻能夠保證如果婦人摔倒,他能第一時間扶住婦人。
兩人沿著林間的石子路往前走,來到了另外一棟粉色的房子前。
這一棟房子的二樓和三樓的房間已經亮起療。
管事打開房門,哪怕知道婦人看不見,還是點亮了房中的燈。
“您覺得這個房間如何?”
婦人嗯了一聲,“我累了,不想再走了,就這裏吧。”
客人都這樣了,管事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他立刻道:“祝您好夢。”
婦人神情淡淡,絲毫沒有因為受到了客棧的重視而露出半點自得的神情。
她關上了門,躺在床上打盹。
月上中之時,婦人醒了。
醒了之後的第一件事便是拉響了鈴鐺。
值夜的侍者有些絕望,他換班時,便聽同伴客棧來了一位特別難纏的客人,這位客人眼睛看不見,但其他四感卻極為敏銳,得心對待。
鈴聲一響,他看著那響鈴的房間,便知道又是那位姑奶奶哪裏不舒坦了。
管事已經下工回去休息了。
侍者隻能硬著頭皮頂上。
一般而言,入夜後,大家都睡了,不會有人找麻煩,是以並沒有值夜的管事。
偏偏婦人不是一般人,這就慘了。
他敲開了樓的門。
婦人一臉不高胸站在門邊,劈頭蓋臉就是一句,“不是你們客棧要讓每個客人滿意嗎?就給我換到了這種房間!”
侍者打量室內。
挺好的啊,沒有哪兒不對勁啊。
他溫聲道:“不知道您不滿意哪裏呢,我立刻派人給您換了。”
婦人:“你聽,話的聲音。”
侍者側耳傾聽,老實話,他真是什麼都沒聽到。
這家客棧在建時,就考慮過隔音的問題,後來裝潢,又加強了隔音,住在客棧裏絕對不會被樓上樓下的人打擾到。
他試探著問:“請問您聽到了什麼聲音?”
婦人:“話的聲音。”
侍者仰頭朝二樓看去。
這一片歸他管,他自然看過住客的基本情況。
樓上入住的是一個斯文儒雅的中年人,每背個畫板出去畫畫,黑透了,不定都不會來,他還得畫星空。
就這麼一個人,會自言自語嗎?
他:“樓上那位先生是個儒雅的人,斷不會大晚上高聲喧嘩吵到饒。”
婦人:“不是一個人,是兩個人,一男一女,聲音不大,好像在低語。”
呃!
侍者背後立刻冒出了一層密密麻麻的白毛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