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山鈴半夜被驚醒,“什麼時辰了?”
侍者魚貫而入,撩起帳子,“才三更。”
也就是才剛剛睡了一刻鍾。
塗山鈴揉著漲疼的額頭,側耳聽外麵的動靜。
竹山夜裏禁止喧嘩。
外麵的響動聽起來不,應該是出了什麼事情。
她推開窗戶,朝外麵看去。
宋潛居所方向,燈火通明。
塗山鈴回頭吩咐,“去問問出了什麼事情。”
侍者不敢耽擱,立刻跑了出去。
剩下的侍者幫塗山鈴取衣服的取衣服,幫她倒茶的倒茶。
她們都很佩服塗山鈴,這麼高強度的處理公務,換成是她們早就累死了。
塗山鈴喝了口茶,她才發現她的手有些發抖。
修士也是人,又不是鐵打的,還是需要休息,她這麼連軸轉,身體終於到了極限了。
她閉目倚在窗框上。
匆匆的腳步聲漸行漸近。
塗山鈴睜眼望去,挑了挑眉,詢問的意思非常明顯。
侍者躬身道:“最新消息,宋家的糧隊被襲擊了,損失有多大,暫時無法估算。”
塗山鈴放下茶杯,“無法估算?”
侍者:“是!宋家的糧隊分成了三隊,通過不同的路線趕來竹山。被劫的是水路那支,另外兩支的情況暫且不明,是以暫時無法估算損失。”
塗山鈴放下茶杯就往宋潛那裏去。
事情也太巧了些。
早不出事晚不出事,今剛剛讓顧憐進了蘭室,就出了事。
她哪怕不願意懷疑親手帶大的孩子,也不禁心生懷疑。
懷疑歸懷疑,她卻不會因為這一點點懷疑,去把顧憐揪來審問。
她得先排除宋潛那邊的因素,如果宋潛那邊沒有泄露消息的可能,她……
她捂了捂胸口,想到那種可能,她心裏便有些難受。
宋潛去了蘭室。
塗山鈴沒在居所找到人,也繞道來了蘭室。
宋潛的表情陰沉得可怕,仿佛一頭隨時要吃饒老虎。
塗山鈴:“阿潛!”
宋潛臉上的寒霜,如被春日的暖陽照化了,瞬息變得和煦起來。
他剛剛還淩厲的眉眼,卻已是一派平和了。
他看著塗山鈴沒有話,眼神中卻有著詢問之意。
塗山鈴不客氣地坐在了宋潛對麵,揉著太陽穴道:“你那邊怎麼回事?”
宋潛直言不諱,“有人泄密。”
啊?
啊!
塗山鈴錯愕了一瞬,“查出是誰了嗎?”
宋潛的表情又陰沉下來,“是誰家安插在四海城的釘子,糧隊剛剛出城就被盯上了。”
塗山鈴暗暗鬆了口氣。
不是顧憐就好。
叛變,不是別的錯,不是打一頓,罵幾句的事情。
真做了叛徒,基本隻有死路一條了。
顧憐是她帶來的,背叛了竹山,得她親自清理門戶。
她下不了手。
別人了,就連一隻兔子,一隻雞,養熟了,那就不是家禽家畜了,那是寵物,有了感情,就下不了殺手,吃不了它了。
她再次慶幸,還好不是顧憐。
“人抓到了嗎?”
宋潛剛想話,一隻青鳥就撲棱著翅膀飛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