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持氣得汗毛都要豎起來了。
臭不要臉的道修啊!
他們打他們的,卻還用這種方法來找佛宗要糧草。
你聽聽,這的是人話嗎!
但元界各處,確實遭了災,急需糧食和藥材,佛宗不知道也就罷了,如今知道了卻還裝聾作啞,何談普度眾生?
那不是成了虛偽的人嗎?
住持捂著胸口,他們勤勤懇懇、兢兢業業種糧食,每年還要抵抗災和海底妖獸的襲擊,得多困難才存下點糧食啊。
這個裙好!一開口竟然問他們要了一半的存糧。
心好痛。
樂元君怎麼會知道他們宗門有多少糧食,該不會出了叛徒吧!
住持眯了眯眼睛。
塗山鈴多厲害啊,她家學淵源,做下生意。
哪怕青丘的生意都在大陸上,她也睜著一隻眼睛盯著海外。
海裏的妖獸是巨大的財富,佛宗的人不吃肉,可道修吃啊,每回佛宗把妖獸打得奄奄一息,就該行商們上場了,他們拖著妖獸上岸,出了海外佛宗的地盤,再將妖獸打死,剝皮拆骨,分賣出去。
而塗山鈴盯妖獸,主要是盯妖丹,有的比較珍貴的丹藥,需要加入妖丹,是以一直對海外的事情比較上心。
她又不是個閑得住的,既然了解了妖獸的事情,那是不是得順便了解一下島上的事情啊,於是……佛宗弟子什麼時候下種,下了多少種,海上的氣候如何,收成又如何,她一清二楚。
幾年觀察下來,塗山鈴就對佛宗有多少家底了如指掌了,了不起算個平均數,再估算著佛宗的人口,扣除他們的嚼用,算出餘糧,再開口問他們要一半就好了。
這就是君子欺之以方。
塗山鈴明知道佛宗接到了這封信會跳腳,會在心裏罵得她狗血淋頭,卻肯定會慷慨解囊,於是就寫了這封信。
在她看來,佛宗的人肉痛一會兒也就過去了,受災聊人卻等著那些糧食救命呢!
她挨幾句罵也就挨了吧,沒什麼大不聊。
再了,她不是給佛宗留一半了麼,他們還可以躺在那一半存糧上吃吃喝喝,也不怕受災。
今年收獲了,明年存糧不就又變多了麼!
不是大事。
住持站在糧倉門口,氣得幾欲吐血。
他倒是想不按照塗山鈴要求的數量給糧,可那樣他就枉作人了。
給了東西,還得不到個好名聲。
給吧,給吧,早點給,省得看了心煩。
他叫來了知客和尚,“開倉,取糧。”
知客和尚負責接待來客,但像這種與外人溝通的事情,一般也會交給知客和尚,其他的和尚大多數時候都在清修,不沾染俗務。
知客堂的和尚帶著糧食離開梁,心裏卻是在滴血。
他得勸多少香客捐香油錢,才能彌補這些虧空呀!
塗山鈴卻笑眯眯地等在清靜台上。
一道遁光遠遠而來,金燦燦的,是禪杖的光芒。
不等人落地,塗山鈴先抬手行禮,“大師高義,未能遠迎,實在失禮。”
和尚雙手合十,向塗山鈴行了個禮,“阿彌陀佛,我佛慈悲,前有佛祖割肉喂鷹,我們隻是拿出點米糧,何足掛齒。”
塗山鈴挑眉。
不足掛齒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