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沒有進山門,便開始打量起守門的雲衛來。
雲衛目視前方,並不像從前似的,還要朝他微微點頭。
他暗惱自己大意。
他太想從顧憐這邊突破了,在顧憐身上花了太多心思,身在竹山,卻忽略了周遭的變化。
他暗叫糟糕,一路上山,他一路觀察雲衛的布防情況。
看完之後,整個人都不好了。
道祖的每個徒弟都能調動雲衛,雲衛的布防難免給人雜亂無章之福
今日再看,布防外鬆內緊,所有的心思都花在了細節處,叫人感受不到緊張,完全就是宋潛的風格。
宋潛就是這樣一個看著清冷,卻心思細膩的人。
薛公子試著調動雲衛,“山下出現了異常的陰氣波動,你們隨我去看看。”
雲衛朝薛公子行禮,“沒有接到潛公子的命令,我們不能擅離崗位。”
薛公子擺擺手,轉身離開了,做出一副很是著急的樣子。
薛公子的心微微發涼。
難不成師尊真準備讓塗山鈴執掌竹山不成?
宋潛控製了雲衛,就等於塗山鈴控製了雲衛。
塗山鈴平息了叛亂,聲望將空前絕後。
師尊再將竹山交到塗山鈴手裏,那麼內外都將不會有反對的聲音。
可……憑什麼?
誰做得比塗山鈴差了?
師尊誰都看不到,隻看得到塗山鈴。
他還記得當初有人滿懷惡意地:“……塗山鈴長得那麼漂亮,道祖又一生未娶,如果不是礙於師徒名分……嘿嘿。
“如果是我,我也要把最好的東西留給心裏的那個人……”
他當時聽到那惡心的笑聲,恨不得扇那個人一巴掌。
現在再想起來,他卻覺得有幾分道理。
他沒有過傾慕的人,卻見過鞠昇如何對待妻子的。
那會兒鞠昇成親已經有一段時間了,祁昕的肚子一直沒有動靜,鞠昇不著急,祁昕卻急得很,一直悶悶不樂。
鞠昇便帶了祁昕去逛街。
薛公子便是那會兒與他們遇上的。
祁昕拿起托盤裏的簪子看,看了之後又放回托盤。
鞠昇有一句沒一句地跟薛公子聊,餘光卻一直注意著妻子。
祁昕看完了這個托盤裏的東西,又轉去其他櫃台繼續看首飾。
鞠昇卻忽然伸手指向托盤,“這個,這個,這個……”他一連點了七八樣,“都給我裝起來。”
薛公子相當詫異,“你買女人用的東西做什麼?”
鞠昇眉眼溫柔得幾乎能滴出水來,“她喜歡。”
薛公子:“你怎麼能確定她喜歡的?剛剛不是都放回去了嗎?”
鞠昇就笑著:“她的目光在這一件首飾上停留了一息,這件也是,那件上停留了三息,而這件停留了足足三十息,足見還是有點喜歡的。”
……
薛公子並不很懂這種,隻要心上人覺得還可以,就要把東西捧到心上人麵前的心理。
不過不妨礙他產生聯想。
他撇了撇嘴,心裏一陣膩歪。